“你總跟著我做什麼？”
“這路這麼寬，你怎麼就認定我是在跟著你的，我好好走路而已！”
“是嗎？大妹子，你當我腦子有泡好糊弄是吧？這條小路就咱們兩個人，你還說你沒跟著我？”
“......我就是在跟著你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別走啊！”
“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交疊響起，重複不斷，林楓只覺得眼前一陣漆黑，視野朦朧裡有一抹光亮正在逐漸放大。
白光交織間，映照出一條小巷，巷子很深，周邊都是的矮牆上懸掛著各種繁體字招牌，這些招牌歪歪斜斜、顏色各異。
“有本事你就走嘛，本小姐想跟著誰就跟著誰！”
稚嫩的聲音瞬間響起，視野拉近，林楓的目光鎖定在聲音發出的人身上，平行的視野裡，與楚凌霜縮小版高度相似的臉陡然出現。
她穿著一身白色蕾絲蓬蓬裙，雙手叉著腰，明明是可愛到極致的穿搭，可那張臉卻全然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林楓愣住，他下意識想走過去，但身體彷彿被粘了膠水，縱使拼盡全力，卻仍然沒動分毫。
“那你跟著吧，我要回家了。”
於她對面，同樣稚嫩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這聲音分外耳熟。
他側眸，不出所料地看見了縮小版的自己。
“他”揹著灰色小書包，頭戴一頂藍色鴨舌帽，短褲短t，幹練的小學生穿搭。
“他”聲音一落，便抬手壓了壓帽子，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
瞧見“他”真的走了，小凌霜分明有些憤怒，她攥緊了手掌，捏成小拳頭憤憤地盯著“他”的背影。
他們小時候見過？！
林楓愣住，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雪花狀的嘈雜聲從耳朵傳來，像卡碟似的，視野一頓一頓的，瞬間切換到了巷子拐角。
拐角處，是一棟白灰色的高牆，高牆內，尚未粉刷、已經有生鏽痕跡的鐵柵欄後，老式別墅橫空出現。
“阿楓，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啊？我六年級都放學了！”
林楓瞧見別墅的鐵柵欄後，一個梳著雙馬尾辮的女孩一邊指責一邊開門。
那是蘇紫煙。
小林楓回頭望了一眼，胡謅道：“沒什麼，路上看到有小吃攤，跟同學一起買東西吃了。”
“貪吃鬼！”
小紫煙笑著點了點小林楓的額頭，拉開大門，“快進來吧，爸媽今天有事出去了，今天就由我來負責考考你的功課了！”
小林楓“哼”了一聲，仰起頭來，“切，三年級的題你會做嗎？”
聞言，小紫煙毫不猶豫地給了小林楓一拳，“幾天沒收拾你嘴皮子見漲了啊，連你姐我都敢嘲諷了！”
“我錯了我錯了！叔叔阿姨他們去幹嘛了呀？”
“爸媽說他們準備給我們添個弟弟來著。”小紫煙用手指點著下巴，思索著道。
肉眼可見，聽到這話的小林楓攥了攥書包揹帶，頭低了下來，鴨舌帽邊沿蓋住了眼睛。
沒注意到他微妙的變化，小紫煙看向小林楓：“哎，你知道大人怎麼捏小孩兒嗎？”
“啊？”
小紫煙嘟起嘴來：“我知道你是從外面裡撿回來的嘛，但是我問我媽媽我是怎麼出生的，他們都不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啊......”小林楓撓撓頭，“不過我聽老師說，男孩子和女孩子睡覺就會有，紫煙姐，你以後晚上還是不要來我房間了！”
小紫煙分明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聽到這話，她卻頓住了，她瞪大眼睛看著小林楓，張了張嘴，滿臉的無可奈何裡，最後卻撂下一句，“算了，你才三年級，我不跟你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