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們大辦食堂,一隊二隊卻並不配合,就算前幾天公社成立張根發讓他們趕緊把糧食收起來,周誠志都拖拖拉拉地說在準備。
哼,如今公社正式成立,看那些犟驢還有什麼好抵賴的,明天就勒令他們立刻收繳糧食開辦食堂響應公社的號召!
周誠志站在下面看著那些人狂歡,周圍是如山的歡呼聲,他卻跟聾了一樣。
現在公社成立,食堂開辦,緊接著就要大鍊鋼鐵了吧。
可眼瞅著就要秋收了啊,都去鍊鋼誰收莊稼?
煉出來的鋼鐵能管飽嗎?
看來造紙廠得趕緊的呢,怎麼拿捏張根發讓他不但不給添堵還能給使把勁兒呢?
明愈說辦工廠其實不難,只要上頭准許就好,但是如果大隊書記搗亂,那十有八/九是辦不成的。
周誠志和張根發打交道也有年頭,脾氣還是能摸著一些的,張根發這個人其實也好哄,順毛捋!
可他們都以為他就是個溜鬚拍馬的二流子,誰也看不上,根本不屑於順他的毛!
這時候張根發走到他跟前得意地大聲喊道:“周隊長,怎麼樣啊,高興吧!”
周誠志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啥?”
張根發更大聲重複一遍,實在是周圍的歡呼聲太響把他的聲音都蓋下去。
周誠志雖然聽見還是瞪著眼,“你說啥?”
張根發氣得乾瞪眼,這個老狐狸,裝聾作啞呢。
他看了一圈,“隊上的社員都來了嗎?怎麼沒看到周明愈他們啊?這幫子犟驢,真是欠收拾!”
為了慶祝人民公社成立,晚上的掃盲班都停了,陳愛月還特意訓練十個婦女來喊口號呢,他們有什麼藉口不來?
周誠志道:“他媳婦挺著個大肚子呢,怎麼出來?這麼多人推來搡去的,不安全。”
張根發氣結,這你又聽見了。
周誠志看了張根發一眼,“大隊長,有個立大功的機會,你要不要”
一聽說立大功張根發就原諒了老犟驢不叫自己書記的事兒,扯著官腔,“啊——什麼機會啊?我可告訴你啊,食堂是必須的,不要拖後腿兒。”
周誠志道:“俺們說話從來都是算話的,說辦食堂就辦食堂。現在有個更大的事兒,縣裡百貨商店委託咱們幫著造紙,俺們商量要開個造紙廠,得先選個廠長。”
他撩起眼皮瞥了張根發一眼,“廠長知道吧,大酒廠、麵粉廠、造紙廠……”
“知道知道,你啥意思?咱們村辦廠,還想找別人當廠長不成?”張根發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歪過去。
周誠志就是怕他給搗亂不允許辦廠,所以要在廠長上面做文章,吸引大耳賊的注意力。
現在直接跳過辦不辦的問題,過渡到誰當廠長。
他揹著手抬頭望天,“這廠長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得全村先進社員選,要求過三分之二才行,只有最優秀的幹部才能當選。”
全村先進一隊二隊自然比三隊四隊多,要是選的話,張根發可沒有把握。
可既然要開辦造紙廠,怎麼能不讓他當廠長!
沒門兒!
難道他不是最優秀的?!
他必須是最優秀的幹部!
“選就選,誰還怕選?”張根發扯著脖子喊。
周誠志見他上鉤,越發拿架子,“我說大隊長你可別以為當廠長是擺譜拿好處的哈,當廠長是為人民服務,是勞心勞力,是為全黨全人民的利益無私奉獻,可是沒有工資的。”
要是直接讓張根發給當廠長,不給工資他還得想想,現在給他架起來,為了爭最優秀的幹部這個名頭,張根發也得拼了。
“誰稀罕那點工資?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