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閨女頂啥用?幹活不頂人,又不能頂門立戶,被人瞧不起,還是要兒子才行!
就像那個趙佩蘭要不是生了兒子,她敢弄孃家一家子人來吃肉?自己沒有兒子在家裡也不硬氣,跟婆婆也不敢大聲說話。要是有兒子,婆婆對自己也不至於總是不冷不熱的。
莫茹睡了一覺,等張夠走了,就起來將女兒放進空間去拾棉花。
她拾棉花回來的時候,經過秫秫地,聽見地裡有人“嘿嘿”地刨地呢。
莫茹心下納悶,繞過去聽了聽,原來是村裡有人來刨茬子。
仔細一聽人還不少呢,好幾家人在刨。
她也去收了不少秫秫茬子和玉米秸的茬子,拿回去備著燒炕。
中秋一過晚上就很涼,屋裡要是不燒火,炕上冰冰涼根本難以入睡。
但是公社要求吃大鍋飯,不允許自家開火兒,糧食和柴火都不分到戶裡,誰家要想冒煙還有可能被治保主任和民兵連巡邏的抓著。
據說公社附近的村有不少被抓著的,一旦被抓到家裡冒煙就直接把鍋拔了打破送到鋼鐵廠去鍊鋼。
巡邏的說“不要以為有了鐵礦就不用收你們的鍋,誰要是冒煙兒,照舊收!”
好在他們主要在公社附近活動,鄉下各大隊都是治保主任負責。
而周城銘認為他這會兒的主要任務是保護一村老小平安,晚上生個火兒什麼的,他才不管,他覺得自己管這個是大材小用。
所以現在張翠花建議“以後隊裡食堂做早飯和晌飯,晚上的各家領回去自己餾餾吃,鍋底下也燒把火熱乎熱乎炕,燒火草就去地裡刨茬子。”
女人們一聽都說好,既能解決晚上睡覺冷的問題,還能把地裡的茬子都刨出來。
一隊二隊的有鍋生火燒炕,三隊四隊的就慘兮兮的,深秋夜涼,炕上冰涼的,躺下好半天熱乎不過來,真不是個滋味。
有的人也不管了,直接在原來的鍋洞子上燒火,結果嗆得一家子跟著受罪,還不如不燒。
“早知道當時咱們也拿雞蛋去換石頭啊,起碼能留一口鍋在家裡燒炕啊!”
這會兒可好,想要鍋也沒的要,據說收上去的全都砸破稱重,一車車拉去鋼鐵廠鍊鐵去了。
好些人家為了表現,還都把風箱也捐出去,這會兒真是想生把火都能憋死人。
沒辦法就只能改灶口,把之前的鍋灶改成了壁爐式樣,直接在灶口燒火,嗆歸嗆,也能熱乎一下炕,不至於一晚上睡大涼炕。
……
……
這日晌午莫茹去地裡拾棉花回來,正好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她家門口往裡張望。
莫茹喝道:“你誰啊?”
那人看她是個俊俏乾淨的村姑,倒是沒敢輕視,道:“鋼鐵團收磚連的,有人說你們家有大青磚,都要捐獻出來壘小高爐!”
莫茹道:“你看看,我們家哪裡有磚,房子還是土的呢,屋頂就那麼幾片破瓦,一下雨就漏。”
她把籬笆門開啟讓人進去看。
那人前後看了看果然沒有一塊磚,“有個女人說你家有磚呢,沒有算了。”
他就走了。
莫茹吁了一口氣,家裡的青磚是城牆那裡撿來的,周明愈回來那幾天,她讓他幫忙把雞窩重新修了一下。她乾脆就把雞窩挪到屋後偏東邊去了,那裡樹籬也都長起來,看上去一片灌木層似的密密麻麻的,一般人也不愛過去。
所以現在外面一塊磚也沒有,只有豬圈那裡一些大石頭。
她把院子裡的菜照顧了一下,又把那些已經老的雲青菜割下來曬種子。
這個季節已經不長嫩葉了,枝葉開始枯黃衰敗,留在院子裡不好看,還是割掉更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