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幾個老太太也說起來,誰孃家誰誰誰就是那裡的人,他們吃煎餅。
至於怎麼煎李桂雲倒是會的。
“其實和我們用鏊子烙餅一樣的。”
當地人不吃煎餅,但是她們有蒸餅、烙餅,不同之處煎餅是麵糊糊攤在鏊子上,烙餅和蒸餅是麵糰擀成餅。
“不管怎麼說都得推磨,要是曬乾的糧食就上碾子掐碎,用水泡一宿,再上磨磨成漿子。現在這地瓜新鮮著,直接上磨就能磨成糊糊,正好。”
推磨……沒有牲口,只有女人,這可是麻煩事兒。
莫茹笑道:“咱們也不用大磨盤,就用豆腐磨唄。”
已經都擦成地瓜幹,破碎以後加水磨成糊糊就可以用。
反正下雨也沒法去擦地瓜幹,張翠和跟何桂蘭就商量著試試。
年輕女人跟著莫茹,吳美英和張夠、王玉芹等人負責推磨,陳秀芳等人負責洗地瓜幹。
家家戶戶的大盆、二盆、小缸都抬過來用。
二盆裡放洗乾淨的地瓜幹,小缸放在石磨的出漿口底下用來接糊糊。
張夠肩頭頂著推磨棍子,棍子套在磨柺子上,用力將上盤磨抬起來,莫茹就快手快腳地把已經弄碎的鮮地瓜幹鋪上一層。
等她鋪完,張夠就將磨棍放下,用肚子頂著逆時針推磨,幾圈之後就有漿子嘩啦啦地流進下面的缸裡。
莫茹則看著火候把弄碎的鮮地瓜幹倒進磨眼裡。
磨漿子比磨乾糧食要輕快省力,一盤磨一天能磨一小缸漿子,幾盤豆腐磨都忙起來,女人們就把那些沒曬乾要發黴的地瓜幹全給磨成了地瓜糊糊。
石磨一邊磨漿子,李桂雲則領著張翠花等老太太攤煎餅。
各家的鏊子都沒上交呢,這時候拿出來幾個擺成一圈兒。
每個鏊子底下用三塊土坯或者石頭支起來,把鏊子的三個小短腿支上,底下就可以燒火。
燒鏊子,用棒子秸的下半截最好,火力旺,還不容易撲火燎人。
鏊子燒起來,甩幾滴水,很快乾了,這時候就可以開始攤煎餅。
李桂雲已經找了幾塊薄薄的木片過來,雖然不專業,也能湊活著用。
她用一個磨得沒有苗只剩下把兒的炊帚,一個鏊子上滴了幾滴油,然後炊帚疙瘩快速地轉一圈,把油均勻地抹開。
這是為了防止粘鏊子。
弄好以後,一個鏊子倒一勺子糊糊,然後用木片兒在麵糊糊裡做圓周運動,將麵糊糊攤開成一個圓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