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志被周明愈推出去講話。
他黑著臉,最適合扮演這種嚴肅的角色。
“你們以為把那兩口口糧省下給老人孩子?你們也不想想,家裡就你們一個男勞力的,要是你們倒下了,那一家子怎麼辦?你一個人能省多少?你吃飽了一把子力氣能掙多少?別傻乎乎的算不過賬來!在我們磚窯廠就按照我們規矩來,誰要是覺得俺們不仁道就走,沒人強迫你們留下來。留下來的就給我踏實幹活,別想有的沒的,我們是磚窯廠,不是救濟院!”
被周誠志這麼一敲打,那些外聘來的全都老老實實幹活,再也不想著偷摸把吃的拿回家去。
轉眼一個月過去,磚窯廠那裡堆滿青色的手工制磚,一排排碼得十分整齊。
儘管很多大隊食堂沒糧食,社員們沒飯吃,可隊裡還是有錢的,只不過沒地方買糧食。這會兒聽說有地方可以買磚,紛紛都動了心思,大隊的屋子、倉庫也都是土坯房,夏天一連幾場大雨,都給沖壞了,一直惦記著要修補呢。
有錢的就買磚瓦,沒錢的就先買瓦片,怎麼著也把漏風漏雨的屋頂給堵上。
縣城、公社各單位工廠也都來買磚。
因為機關單位、工廠是不可能糊土坯房和圍牆的,而原有磚窯廠產量不夠,現在聽說先鋒大隊開了個磚窯廠他們立刻就派人來考察,看看磚的質量、產量等,覺得符合自己的要求就開始下訂單。
這也難免有人眼紅,自己窮得過不下去,別人怎麼那麼有錢?自己連飯都吃不起,他們還去搶磚瓦。
先鋒大隊燒出來的磚瓦,一車車的被拉走,沒幾天就把一個來月燒的磚全拉空了!
周明閱:“月底盤賬,晌飯的時候來領工錢。”
“工錢?”
幫工們一下子炸了鍋,“還有工錢呢?”
“不說只管飯沒錢嗎?”
他們在磚窯廠吃得相當好,比自己食堂過年還好!早上一大碗厚厚的黏粥倆窩窩頭,晌飯一個雞蛋三個窩窩頭一碗鹽水煮菜,晚飯一人倆地瓜一碗湯。
這樣的好日子,哪裡找去?
還給錢???
王路:“都快點啊,別磨蹭。”
範會傑去了那間低矮的會計室,探頭探腦地,“週會計,俺有錢?”
周明閱瞅了他一眼,“排隊進來!”
範會傑一低頭就進了屋裡,臨時搭建的屋子,很低矮,大個子在裡面特別憋屈。
周明閱翻了一下記工本,噼裡啪啦一打算盤,“你從來的第五天開始,一天平均有九百塊磚,統共28天,刨除吃飯,每天結餘七毛,一共是十八塊九毛錢。”
他又對了一遍賬,“沒錯,王路,給他發錢。”
王路已經點了錢,放在桌上,“你數數。”
範會傑已經激動得渾身開始哆嗦,感覺腦子都充血了,外面排隊的都擠在門口,嗷嗷地叫喚。
“真有錢啊!!”
“範大個子,趕緊出來,輪到我們啦!”
範會傑感覺那錢比磚頭還重,他幾乎拿不起來,突然他腦子裡一個想法,嘴唇顫抖著,“會……會、會……會計……”
周明閱瞅著他,這是高興傻了吧,也對,有些大隊的社員,一家子人窮忙活,一年也分不到十塊錢。
“俺、俺能不能、換,換糧食。”範會傑說這麼兩句話,急出一腦門子汗來。
“等著,俺們去問問隊長們。”
王路跑去找周誠志和周明愈。
結果周明愈在家呢,只能找周誠志和周誠仁。
周誠仁:“紅鯉子的意思,讓他們換糧食,就是要比糧管所高一點,比黑市便宜些。”
去外面買糧食,有錢沒糧票也不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