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人家不滿。
三隊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就半塊豬肝怎麼就十斤了?不說你舌頭有十斤!就會胡咧咧!”
張金煥問清楚就拉著張墨軒,“五爺爺,你要了豬肝豬心去幹嘛?”
張墨軒歪著嘴顧左右而言他:“我可沒要……”
張金煥急了,威脅他:“你是不是不想當會計了?”
要是別的事兒肯定向著他,惹起公憤當然要先平息眾怒才行。
張墨軒撓撓寥寥無幾的頭髮,“那個……你孫大娘……”
“你可真中!”張金煥立刻知道怎麼回事,這個五爺爺別看人老,心可不老,在村裡還有好幾個老相好呢,一個孫婆子一個趙婆子。
尤其孫婆子,嘴饞,每次都要張墨軒帶點吃的。
這一次是張墨軒想要孫婆子一塊擤鼻涕的手帕子說留著當紀念,孫婆子就說殺了豬也沒撈著吃塊豬心豬肝的,張墨軒就打包票說給弄。
張墨軒雖然有時候摳得一毛不拔,可這時候還是很大方的,果然就給送去。他尋思以前也沒少弄,都沒出事也就不在意,誰知道這一次捅了馬蜂窩,三隊四隊為這個打起來!
他還覺得自己冤屈呢。
張金煥好不容易軟硬兼施把兩個隊的人給摁下去,藉口就是那豬肝和豬心大隊書記帶去公社送禮。
“不送禮,怎麼去公社辦事?就為這麼點東西,你們值當打破頭?你們可真行!”
三隊四隊那些人也不是單純為這點東西打,誰知道肚子裡積累了多少怨氣?都不想自己哪裡不對,總覺得是別人對不起自己,反正自己少吃了餶餷,比人家二隊少吃一大些!
當然就不爽!
“要是再這麼不分輕重的,就打成落後分子,從人民群眾的隊伍裡滾出去!”張金煥撂下狠話才把那些人給壓回去。
畢竟他們真的很怕張根發,如果有問題公社只會向著張根發,不會理睬他們的。
再說誰要是鬧事,張根發隨便都可以找藉口剋扣口糧,不給吃飯還逼著乾重活兒,有點好事就給攪黃了,需要大隊簽字的申請一律不給批,這些都足夠讓人閉嘴的。
再說也就幾戶人家鬧,主要為分豬肉不均,也沒人敢真的大張旗鼓反對張根發,畢竟他們不是周誠志,所以很快就消停下去。
晚上週明愈被周誠廉叫去幫老頭子們打下手編席,莫茹領著傅臻去體驗生活,長長見識。
冬天農閒的時候,很多老頭子都在家裡起地窩子,挖一個寬一米半長兩米左右的坑,上頭用木棍子搭起棚子,蓋上藁秸、棒子秸等,頂上打上苫子擋雨雪。
周誠志和周功德家院子寬敞些,每年都在他們家挖地窩子,老頭子們就扎堆一起編席。
地窩子裡不透風,熱乎乎的,人就在裡面編席。
以前都是幾家一起處理秫秸,再各自編席,周功德是周誠廉的爹,他和周玉忠的一個叔編席手藝在附近村裡最有名,會編紅喜字的篾席,以前有人結婚都請他去編雙喜席。
現在都給生產隊編席,一個普通的席十二工分,紅雙喜的十六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