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給她三分,還經常被找藉口扣光拿不到。
莫應棠雖然才十五歲,可他幹活拼命,十分也是可以拿的,就算九分社員們也心服口服。
大家都一起幹活兒的,很多人都挺喜歡這個孩子,不說話,悶頭幹活,誰有幹不動的知道搭把手,一點也不吝嗇力氣。
所以有些社員尤其家庭有盈餘的老人和女人,都喜歡偷摸給他口吃的。
二弟莫應斐也能有六分。
三弟現在只能割草或者幹雜活兒,記件拿工分。
周明愈和莫茹也知道,最重要的不是如何評定這一家的工分,而是如何保證他們努力幹活兒就能拿到應得的。
怎麼才能保證,崔宗德這些人,不找茬故意剋扣他們的工分。
村裡沒有可以和崔發忠相抗衡的人存在,那就治標不治本,除非有另外一股力量可以抗衡崔發忠,才有可能。
能和崔家抗衡的,也只有莫家。
莫家有能立得起來的人嗎?
他們也很期待。
一場生產隊會議,重新評定好莫樹傑一家的工分,又把這幾年的布票、棉花票、油等都算給他們,已經給的就在裡面扣除。
那會計噼裡啪啦打一通算盤,也算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是說賬目不對,就是說以前有發過的等等。
最後莫茹把賬本拿過去,讓莫應棠幫她念,她用筆算,沒一會兒就算出幾個賬目來。
“崔會計,有些模糊不清的我們也不計較,可明白有賬的還是要算清楚。”她說完把賬本往桌上一扔,笑了笑。
他們沒有要求額外的補貼,只不過要回家裡應得的而已。
崔宗德雖然臉色很難看,但是崔發忠有言在先,他卻是不能反對的。
最後只得如此。
他拉著幾乎有三尺長的臉,氣呼呼地道:“散會!”
他還得去給書記和大隊長彙報呢。
開完會,莫茹和周明愈也帶著弟弟們回家,在門口看到欲言又止的崔公平。
周明愈直接握住莫茹的手,幾個人視而不見地走過去。
這時候已經夜黑風高,繁星漫天,冷冽的空氣讓人異常的舒爽,彷彿能把身體裡的濁悶之氣都透出來似的。
莫應熠笑嘻嘻的,“姐姐,姐夫,我突然覺得小日子挺有盼頭呢。”
聽他說得那麼老氣橫秋的,幾人都笑起來。
到了家,沈淑君棉襖已經縫得差不多,見他們回來,趕緊讓他們上炕蓋被子熱乎熱乎。
莫茹把情況跟爹孃說了一下。
莫樹傑激動得連連點頭,“好,好孩子,比爹有用。”趕緊把模糊的眼睛擦擦,省得流淚丟人。
沈淑君道:“趕緊收拾一下睡覺吧,明天還得上工呢。”
莫樹傑也說是,把新拿來的兩床被褥給女兒女婿鋪蓋。
可家裡就一盤完好的炕,根本睡不開大小七個人,莫應棠道:“二弟跟我走,姐姐和姐夫在家裡委屈一下擠擠。”
莫應斐見大哥安排他,立刻就站起來要跟他走。
周明愈道:“爹,娘,我得回去一趟……”
“啊?”莫樹傑和沈淑君急了,“這麼晚別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