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志道:“咱們隊雖然賺了錢,可錢基本都分給社員,隊裡頂多就能出一千塊。還得咱們自己多出力,我先表個態,我入股兩百,把家裡家底都拿出來了。反正今年還有的分呢,也不是等錢吃飯。”
現在造紙廠和磚窯廠越來越賺錢,磚窯廠又加了幾個窯爐,擴招一大批幫工,排隊買磚瓦的都排到年底呢。
所以,不用擔心沒錢分!
他帶頭其他隊長也紛紛表態,周明貴也要出兩百,另外倆隊長也咬咬牙出兩百。
這兩年著實攢了點錢的,尤其家裡近期沒有婚娶的都能攢下,畢竟吃喝都有隊裡分呢。
張根發見狀,立刻道:“我出兩百二,咱們二十算一股啊,至少出二十,少了不如不入。”
下面就有人開始小聲噓他,因為有人家真的不攢錢,有點錢就買著吃喝,他們都想就入十塊錢呢。
之後周明愈表態,也入二百,然後張翠花家也入了兩百,其他柳秀娥、吳美英、陳秀芳等人都跟著入兩百。
其他社員也都多多少少的入股,最少的入三十。
這麼最後一合計,居然籌集到兩萬多塊錢!
大家樂了,“沒想到咱們大隊這麼有錢,那還貸款不貸款啦?”
有人喊道:“當然要貸款,咱們還有錢被逼著存進去了呢,必須貸回來。”
張根發翻了個白眼,“你們以為貸款是那麼好貸的?”
“咱們大隊要是貸不出來,那誰貸出來?”有人不服氣。
周明愈解釋道:“我們存款,利息是1厘8到3厘,貸款的話至少7厘半。”
人群裡就響起抽氣聲,“也太不公平了。”
雖然這麼說,可其實大半的人根本不懂這個利率是怎麼回事,不過是聽著貸款的數比存款的大太多而已。
各家摁了手印,第二日就紛紛來大隊屋交錢。
張根發自然要過來,看著社員們爭先恐後地交錢,他心裡特別酸,以前他要收點錢的時候,看看那些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這會兒周誠志收錢,他們跟不用還似的搶著往這裡交。
真是寫賤皮子!
周明閱領著幾個會計和記分員收錢蓋章發入股條子,快晌午的時候就喊道:“十二點截止啊,要是不來交的就當不入股了。”
之前說收點錢,有些人拖拖拉拉能從年頭拖到年尾兒,該要的好處卻不想落下。
這麼一喊,有那些拖拉的就也只好趕緊交上。
今時不同往日,以前拖拖就拖拖,現在人家說話算話。
加上四個生產隊湊的一共有兩千三千多塊錢,都鎖在一個黑漆漆的鐵皮箱子裡。
箱子在周明閱手裡,鑰匙在周誠志手裡,但是要開箱子,就得四個隊長一起。
嗯,加上張根發,他強烈要求插一腳,反正他也拿不走錢,只是要個名聲,大家也就同意。
收了錢,忙忙活活也到了午後,早春日頭還短,看著太陽還老高的,轉眼就黑天。
所以他們商量第二天再去縣裡。
有人提議:“咱們今日要不去信用社問問貸款的事兒?”
立刻就有人懟他,“你怎麼還不忘這茬,人家明愈不是說了嘛,利息就要七厘呢。”
“七厘多嗎?十個七厘才是一分錢,怕啥?”
“哎呀呀,你還知道十個七厘是一分呢?那你知不知道這利息,你要是借一萬塊,一年得還多少?”
那人瞪著眼,“我哪裡知道,你問問魏老師去!”
“敢情兒昨兒人家明愈說的時候你沒聽啊,一年就得將近九百塊的利息!你覺得划算”
他們這麼一說,其他人也過來吵吵著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