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生病了,畢竟誰家好人身上冷熱交替啊,分明連撥出的鼻息都是灼熱的,偏偏冷得牙齒打顫,咯咯作響。
嗓子也疼,舌頭都是木木的。
她原本是沒打算那樣去求助的,可是她的身子發軟,人也昏昏沉沉,坐上輪椅的時候,更是直接滑了下來。
行行行,人倒黴了連喝水都塞牙縫。
她爬過去還不行嗎?
僅剩的那點腦子只夠讓她翹起來那隻受傷的腳。
有氣無力地撓了撓門,沒動靜。
手跟墜了個幾十斤的鐵坨坨一般,重的抬不起來,越離梔攢了會兒力氣,一腦門撞了上去。
說不出話的嗓子無聲配合:“開門!”
“救我狗命!”
季書臣在睡夢中隱約聽到了敲門聲,錯覺嗎?
這個夢實在太美好,梔梔腳傷好後答應了他的邀約,一起去海邊,他們聊天、散步,感情一點點升溫。
直到他終於說出了那幾個字,卻聽不到她的回應,轉瞬陷入黑暗,有人在耳邊幽幽的說:
“開門!”
“救我狗命!”
猛地睜眼坐起,季書臣喘了兩口粗氣,這時他才發現,真的有人在敲門。
門開時,越離梔沒收住力一腦門撞在了來人的膝蓋上。
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瓜,她甚至有心情想到別人說的跳起來打高個子膝蓋。
現在倒好,坐著就能打到了。
隔著薄薄的睡衣,那一觸即分的額頭讓季書臣感受到了那異常的體溫。
他試圖扶起面前的小姑娘,哪知她就像一攤軟軟的液體哧溜一下就從手心裡滑了下去。
輕輕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梔梔,你發燒了知道嗎?”
越離梔眼皮子都快閉上了,操著一口沙啞的小煙嗓:“我知道!別愣著了,快救我小命!”
“醫生和藥總得給我一個吧?”
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眼淚花花都冒了出來。
季書臣無奈嘆氣,卻也知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溫熱的指腹拂過小姑娘眼角的淚花,利索地將人打橫抱起。
在門口停頓的兩秒,季書臣心裡的小惡魔,吵贏了他二十九年人生中的第一場架。
將小姑娘抱到自己床上安置好,他拿出手機準備叫家庭醫生過來,也是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手機裡有兩個未接來電。
備註名——乖乖。
原來,小姑娘早就給他打過電話,只是晚上他的手機習慣性靜音,沒能聽到。
似乎,在關於小姑娘的事上,他總會慢上一步。
“喂,張醫生嗎?麻煩儘快來一趟莊園老宅,症狀是發熱。”
再得到肯定回答後,他結束通話電話,轉而去樓下廚房取了些冰塊,又從衛生間打了一盆冷水。
將毛巾包裹上冰塊,平鋪在越離梔的額頭上,又拿出一塊毛巾浸水擰乾,放在了小姑娘的頸動脈處。
在醫生來之前,先降降溫,也能讓她舒服些。
忙完這一切,季書臣靜靜地守在床邊,有些感慨,第一次見面時,他是被照顧的那個。
如今,也輪到他回報一二。
越離梔在被抱起來時就已經是半昏睡的狀態了,直到額間和脖頸處傳來絲絲涼意,才讓她稍微清醒兩分。
鼻尖嗅到的木質香告訴她身下的床來自季書臣,那種乾淨中帶著輕微苦澀的味道,讓人分外安心。
只一瞬,她便陷入了沉眠。
季書臣再次更換了一下毛巾,眼睛看著床上小口喘氣的梔梔,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小小的姑娘陷在寬大的床上,深色的床品襯得裸露在外的肌膚更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