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些。
初初到何家的時候,阿沅的日子也並不好,也得是看人臉色行事,便是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旁人都道阿沅的娘再嫁了個好人家,待阿沅像是親生似的。
可他們看到的都是表面,卻不知那時候阿沅都不敢多吃一口,每晚餓得睡不著就喝涼水。
老太太和繼姐常在私底下掐她磋磨她,罵她是拖油瓶,浪費糧食的耗子,所做的活也不輕鬆。
因為認得清自己的身份,所以阿沅從來就沒抱怨過。
只有被下了藥的那回,她沒有再忍。若是選擇忍氣吞聲的再回到那個家中,還真的是不如去死。
可既然都逃出來,那再苦也要活下來。
阿沅快速洗了澡出來,隨而在天井處搓洗換下的衣服。
已是下工的時辰了,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阿沅不愛往前湊,便低頭在一旁洗衣服,但因耳尖,隱約聽到了霍鐵匠幾個字。
動作隨之一僵。
可還是忍不住去聽那三個婦人打扮的繡娘議論。
“王媒婆去打鐵鋪,本是想幫城南豆腐坊那邊的徐寡婦託媒的。徐寡婦用一個豆腐坊來做聘禮,讓鐵匠娶她。”
“霍鐵匠同意了?”
“哪能呀,人家手中也有幾分閒錢的,哪裡看得上豆腐坊的寡婦?更別說這兩年那徐寡婦沒少勾搭男人,那鐵匠要娶的話還不如娶個黃花大閨女,所以直接就把人趕走了。”
“也不知道那霍鐵匠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來這鎮上都有半年了,不少的寡婦示好想與他春風一度,但也沒見他和誰有過牽扯。”
一旁的人愣了下:“這麼多美嬌娘,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可不,也有不少黃花大閨女的人家託人上門問過了,可那霍鐵匠竟然說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
“看著那模樣也有二十好幾了,竟沒有娶妻的打算?該不會有什麼嗜好吧?”
三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地方去了,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幾分嫌棄。
阿沅卻是一臉懵。心裡暗暗琢磨著那霍鐵匠能有什麼癖好時,身旁的王二妹洗好了衣裳,便催促阿沅也快些。
阿沅也就收了心思,沒有再琢磨。
晚上就寢時,大家也都脫去了外衣,只單穿一件薄薄的裡衣,隱約見到小衣的顏色。
其餘三人的視線都忍不住的往阿沅的胸脯看去。
王二妹瞧著眼直,便直接問:“阿沅妹子,你這裡到底是怎麼長的,竟和我嫂子生娃後一般大。”
知曉阿沅比自己小半歲,王二妹便佔了便宜喊阿沅做妹子。
阿沅本就因自己發育得快,所以平日都含胸駝背的。現下被王二妹這麼一問,臉頓時紅了,道了聲“我睡了”,便徑直背對她躺了下來。
王二妹撇了撇嘴,也沒有再自討無趣,也躺了下來。
大傢伙生怕明起遲了,所以都早早休息了。
*
第一日上工,女工們都早早聚到了前邊繡紡的院子中,隨即被安排去做各種雜事。
有給帕子衣裳纏邊的,有搓線的,反正各種雜活。
纏邊的活計最為難做。
阿沅原本是被安排去纏邊的。但梅娘與安排做事的繡娘說了幾句話後,阿沅就被安排與何翠,還有另一個女工去給香囊放香料了。
這是最輕鬆的活,放完香料後,便去做一些輕鬆的雜活。
十二個女工,就數她們三個人的夥計最為輕鬆。
從早到晚,中間休息的半個時辰,一日要做五個時辰。
午飯是一個粗麵饅頭配一碗糙米粥,另外還有一點鹹菜。
晚飯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