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絲毫光亮。
暮絳雪倚牆而立,大半身形攏在暗夜中,只餘霜色衣襬探出一角,泛著凌凌涼意。“她都同你說了什麼?”
秀琴不敢隱瞞,戰戰兢兢將對話重複,一字不落。
暮絳雪靜靜聽著,浸溺在陰影中的面容模糊不明,彷彿就連情緒也被暗夜吞噬消逝,闃然幽窅。
說完後,暮絳雪不吭聲,秀琴也不敢亂說話,就這麼直直跪著,有種死到臨頭的危險感,冷汗淋漓,快不能呼吸了。
良久後,黑暗中的人才哂笑吐字,“蠢貨。”
他怎麼捨得說長穗,受罵的只能是秀琴。
秀琴並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但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殺意,她怕的連連磕頭求饒,換來的只有無動於衷,直到,浴房中傳來輕微的響動——
“秀琴。”
長穗摸索了半天,都沒摸到本該放置在身旁的新衣,無奈喚人。
秀琴僵硬跪著,絲毫不敢回應求救,她聽到嘶嘶的響動,有什麼陰暗邪物從角落冒頭,又藏了回去。她聽到頭頂傳來淡漠戾涼的嗓音,“沒聽到她在喚你?”
秀琴亂滾帶爬跑了進去。
暮絳雪明瞭,長穗該是察覺到了什麼,但並不確定。
她選擇沉默應對,暮絳雪也樂意陪她繼續演戲,可她對他的靠近排斥的太過突兀沒有緩衝,絲毫沒有照顧到他的情緒,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長穗退回安全距離。
這對他而言,太過殘忍。
早春的天氣變幻莫測,就如同長穗對他的態度,見今日不算太冷,暮絳雪踏入樓中,撐臂對坐在窗前發呆的長穗壓近,附耳輕問:“園中的花開了不少,師尊想出去走走嗎?”
長穗正要推拒,聞言動作頓了下,下意識抬臉“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暮絳雪拂開散在她額前的發,一字一句慢悠悠道:“師尊想出去走走嗎?”
長穗還以為,直到任務完成,她都沒機會踏出觀星樓了,沒想到暮絳雪會主動開口。
在暮絳雪幫她披衣遮目時,她還有些擔憂,“若是讓陛下知道,恐怕會給你惹上麻煩。”
暮絳雪示意長穗靠近,俯身幫她繫好緞帶,懶洋洋笑道:“所以師尊要乖乖跟好我,不要亂走被旁人看到。”
長穗心想她一個瞎子,沒人牽引還能跑哪去,遲緩點了下頭。
她實在太久沒有出樓,也想近距離聞一聞花香,便忍著近距離的貼近,將手放到了他的掌心,由暮絳雪牽著下了閣樓。
外面的風有些寒涼,是很清晰自然的氣息,長穗想要摘下厚重嚴密的兜帽,貼膚感受涼風的撲面,卻被暮絳雪按住了手。
“不可以哦。”幫她細緻理了理大氅,暮絳雪提醒:“會被人看到。”
長穗訕訕將手放下,靠在暮絳雪身邊任由他牽著,沒再亂動。
他帶她上了長廊,木質板底踩出細碎的腳步聲,隱有花香撲來。長穗用力嗅了嗅,聽到暮絳雪解釋,“是金梅。”
嫩黃的花苞初沾,密密麻麻綻滿枝椏,伸出細長枝幹探到廊中,靜美如畫卷,可惜長穗看不到。
暮絳雪牽著她走到廊欄,拉著她的手引領她觸控花枝,看到她裹在薄紗下的長睫顫起,能夠想象那雙彎起的眼睛有多動人。
長穗露出淺淺笑容,很是滿足,“好香啊。”
花瓣上沾著溼漉漉的水汽,又涼又軟小小一團,饞的她舔了舔唇瓣。
不知不覺前,兩人超過了安全距離,長穗的後背貼在了暮絳雪懷中,暮絳雪自身後虛抱著她,看著她的笑顏瞳色起了墨意,壓低了嗓音哄她,“要嚐嚐嗎?”
長穗搖頭,想說算了,她根本嘗不出味道,結果不經意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