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耳聽到和親眼看到的,似乎不一樣。
小平安暗暗觀察了幾日,發現慕厭雪並不是傳聞中對公主憎恨已久的樣子,恰恰相反。
公主被他安置在了歲安宮中,大抵因傷得太重,昏迷了多日不醒,期間御醫院去了很多醫官,奇怪的是,卻無醫官再出來。
許是慕厭雪將精力都放在了歲安宮,所以小平安自由起來,逐漸識得了王宮的路。
她膽子大的跑去了歲安宮。
寢宮中,女醫官正跪地為公主換藥。
大半衣衫退落,露出公主後背的鞭傷,慕厭雪將人橫抱在懷中,為了方便醫官上藥,將她的衣服直接拉至腰下,修長的指骨箍在細白腰身,不時安撫輕揉。
他全程沒有說一句話,面容低垂也談不上憂怒,只是在醫官提醒傷口最好沾衣時,淡淡嗯了聲。
“她好像在做噩夢。”醫官離開後,小平安輕輕出聲。
慕厭雪正在為長穗褪衣衫。
輕薄的衣料看似一拽就落,卻在長穗無意識的掙扎下,繫帶打結纏在了一起。長穗的腦袋軟趴趴枕在他肩側,撥出的氣息時重時輕極度不安,就算小平安不開口,他也知她在夢魘。
大抵是又夢到了他罷。
硬扯會牽到她腰側的鞭傷,剛剛塗過的藥又不能沾榻,慕厭雪只能耐著性子解繫帶,偏偏懷中人沒什麼意識,軟趴趴的不扶就歪,慕厭雪只能不時將人往懷中撈。
他沒有理會小平安,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小平安有了退意,只猶豫了一瞬,便衝到榻前,弱聲道:“你抱好小姑姑,我來解吧。”
慕厭雪動作一頓,“你叫她什麼?”
“姑、姑姑。”小平安大著膽子問:“我可以叫你小姑父嗎?”
慕厭雪抬頭看向了她。
這是小平安第一次近距離與他對視,男人好看到宛如畫中仙,不,應該說比畫中仙還要空靈精緻,小平安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驚悚美感,明明慕厭雪清凌凌的眼瞳那麼漂亮,望向她時,卻無端讓她心生寒意,喘不上氣。
“嗤。”男人似乎輕輕笑了聲,很短促,又可能是小平安的錯覺。
慕厭雪垂下眼睫,碰了碰懷中昏睡人的面容,像在同她說話,“聽到了嗎,你有侄兒了。”
不太溫柔的語氣,好像還有些兇,像是在激懷中人醒來給他一巴掌,矛盾的是,他抱她的動作很溫柔,不顧自己肩胛上的傷,還幫她撩開了頰邊碎髮。
真是好奇怪的人。
抓著機會,小平安解開了打成死結的繫帶,沒了衣衫的遮擋,白花花的肌膚暴l露的當瞬,就被寬大的玄袍擋住,佔有扣在了懷中。
“滾。”語氣更兇了,添了剛剛沒有的危險。
小平安眨了眨眼睛,只看到玄袍下露出的一點點白皙肌膚,撇了撇嘴。
當了多年的乞丐,她極會看人眼色,乖乖轉了身就要走。只是臨出門時,她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到慕厭雪正將人往錦被中塞,補了句:“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慕厭雪從未問過她的名字,也沒詢問過她的意思,直接塞給了她新的姓氏名字。
撩開長穗背後的長髮,慕厭雪將錦被小心蓋至腰側,讓她裸背趴在榻上。摸了她肩頭的溫度,思索著她會不會著涼,對於小平安的問題,慕厭雪依舊沒有回應。
小平安只能厚著臉皮自問自答,“我叫小平安!”
她剛剛聽到了,慕厭雪喚了一聲“歲歲”。
昏迷不醒的小公主名喚歲歲,她叫小平安,前兩天學的一個新詞不是叫歲歲平安嗎?小公主合該是她姑姑!
留下這句話,小平安一溜煙跑掉了。
她開始盼著小姑姑快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