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怎敢。”
他淡淡道:“我先前便說過了,師尊若忙,大可以先顧著王儲殿下那邊,沒必要兩頭勞累又失了誠信,太過貪心,當心兩者皆失。”
長穗怔了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理虧確實失了誠信,也不是死要面子不肯認錯的人,願意讓小徒弟發發脾氣,但問題是,暮絳雪不能攻擊波及到桓凌。
總覺得小孽障話裡有話,最後一句甚至暗藏了殺意,她瞳眸一利,“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兩者皆失?”
暮絳雪頓了下,或許是察覺到自己話中的攻擊性,也或許是察覺長穗生氣了,他放緩了語調:“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說……我馬上要結業了。”
在學宮上了近六年的課,暮絳雪聰慧悟性好,已經將能學的都學了,學宮裡的先生們已經沒有什麼能教他的了。
等結了課,長穗便不需要日日來盯梢他讀書,多的是時間將精力放到趙元凌那邊。
一改先前的冷淡,暮絳雪抬手將長穗腰間的玉牌撥正,語氣裡是難掩的擔憂,“畢竟,只剩半年時間了。”
半年後,若趙元凌無法像常人那般邁上朝堂大殿,咸寧閣會是第一個受到牽連方。
“師尊,將心思都放在王儲殿下身上罷。”暮絳雪低垂下睫,以虔誠姿態說著:“徒兒不過賤命一條,怎樣都好,可王儲殿下關係著北涼國的未來,不容有失。”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長穗心中的警惕有所減輕,想到已經褪色到淺粉色的冰晶手鍊,打從心裡相信,這縷惡魂被學宮的諸位先生們掰正了。
“你能有此覺悟,為師很欣慰。”長穗極快掃了眼腕上的冰花吊墜,感覺顏色又被稀釋了。
她學那些先生獎勵弟子的行為,抬手揉了揉暮絳雪的頭,隨手的揉搓像在摸什麼阿貓阿狗,但她本人不自知。她認真糾正著:“有句話為師同你說過數遍了,在為師心中,你是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王儲殿下重要,你,同樣重要。”
“往後也莫說什麼賤命一條了。”長穗不喜歡這種話,微微顰眉道:“生來皆為人,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無論權勢高低,每個人的性命都很重要,不可隨意踐踏殺害,這點你要記好。”
頭髮有些微的凌亂,暮絳雪輕彎唇角點了點頭,“徒兒記住了。”
這屋中的雪海香實在濃郁,燻久了長穗有些昏昏欲睡,這麼多年仍舊有些不太適應,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被這個氣息重創受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導致如今她每次聞到都不舒服。
明明,在靈洲界的時候,她沒有這樣呀。
長穗按了按額角,知道答案就藏在她自封記憶中,這麼多年了,她始終沒能解開封印。
“師尊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看出長穗的疲憊,暮絳雪沒有挽留。
只是在人離開前,他若有似無抓住了長穗的手腕,冰涼的指貼到她的面板,輕聲問:“近來怎麼不見歲歲?”
那次險些被暮絳雪抓包後,長穗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化形,但她將紅雪凶兆說出吉兆一事,惹怒天道自然又遭受了好長一段時間壓制,那段時間她身形不穩時常化形,又被暮絳雪逮到好幾次,她也藉此往趙元凌那跑了幾次。
如今天道的威壓減弱,說來,她上次化形還是半年前。
不理解她人正好端端站在這裡,這一個兩個的為何都惦念她的原身,見暮絳雪是真的喜愛想念,本有些排斥的她抿了抿唇,隔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前些日它犯了錯,被我關起來了。”
“等過些日你結課,我可以準你見一見它。”
順道她再去趙元凌那兒刷刷存在感。
太蒼學宮是北涼國太祖帝帝師創辦的學宮,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