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也被投入三千虛空境歷劫。一覺醒來,長穗的世界變了天,帶著殘缺的記憶她在凡世中渾渾噩噩,這些年走過的路她從不願回憶。
如今,她尋回了小徒弟,找到了心愛的桓凌,可他們皆沒了記憶,獨留她守著那些裹著糖刀的記憶掙扎,她找到了他們,又好似什麼也沒尋回。
以為長穗是被自己嚇到了,趙元凌有些不敢出聲了,見小獸耷拉著腦袋很沒精神的樣子,他咳了幾聲,將聲線壓得更低,“你是餓了嗎?”
他儘可能表現的溫和友好,拿起桌案上的一塊糕點,對小獸招了招手,“來。”
小獸的尾巴尖尖輕晃,看著他未動。
正當趙元凌準備將糕點扔過去時,小獸動了,它探爪走到窗沿,頓了半息朝他躍來,直直往他身上撲。
正常來講,無論長穗的獸身有多可愛無害,一般人看到它突兀朝人撲來,都會嚇得避讓閃躲。可趙元凌並未,初初醒來的他雖還很虛弱,但完全有力氣躲開長穗的生撲,可他只是直挺挺坐著,不躲不避,將跳入懷中的小獸穩穩當當接住。
擔心桓凌接不住自己的生撲,長穗儘可能讓自己輕飄,四爪貼到他身上時爪爪開花,導致身形不穩撞到了他的胸膛。
呼吸間是兄長好聞讓人安心的氣息,夾雜著淺淺藥香,比暮絳雪身上那幽幽冷冷的雪氣舒適千萬倍,與長穗記憶中的懷抱一模一樣。
她想開口說話了。
想喊他阿兄,想問問他身上的傷還疼不疼,記不記得曾有一隻名為穗穗的妹妹,他們的家不是這裡,而是靈洲界。可窩在桓凌懷中,她無語凝噎一時竟說不出任何話,對上桓凌清澈漂亮的眼睛,最後只輕輕喵了一聲。
趙元凌有些驚訝,“你……是貓?”
不像啊。
細細打量著懷中的小獸,他的指腹不經意觸碰到它身上的軟毛,細膩柔軟到讓人愛不釋手。沒忍住,他輕輕將手罩在它的身上,見小獸沒有反抗,動作輕柔摸了摸它。
“要吃嗎?”他手中還捏著糕點。
長穗其實不太想吃,也不喜歡被人當寵物對待,但當做這些的人換成桓凌就不一樣了。最初它就是獸身,是被少年桓凌揣著各種好吃的一點點喂大的,所以對於桓凌遞來的食物,她向來不會拒絕,張口將糕點吞入了口中。
看著明明很嬌軟卻能一口吞下一塊糕點的小獸,趙元凌眨了下眼,莫名笑了出來。
幾塊糕點過後,兩人的生疏感減弱,明顯變得親密起來。
懷中像抱了只柔軟的小火爐,趙元凌用手指細細梳理著它的毛髮,忍不住喃了句:“不知為什麼……看到你會覺得很親切,就好像……”
他其實並不是好接觸的人,多年漂泊無依,屢次陷入危險中,他見過了太多的黑暗與骯髒。哪怕來了皇宮,昏睡中醒來的他莫名成了皇子,對滿含淚光的聖德女帝依舊存了戒備,不願與人多接觸。
可對待這隻突兀出現的小獸,他半分戒備也提不起來,甚至還願主動接近。
伸手揉上小獸蓬鬆的小腦袋,他凝著它低低道:“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幾百年。”
其實何止是幾百年吶。
聽到這話,長穗心中最後一絲委屈也消失無蹤,啪嘰將腦門埋在了他的胸膛中,撒嬌似蹭了蹭。
她想,她還是不要開口說話了,也不要跟他提起靈洲界的那些事與她相認,就讓他安安穩穩做一世凡人吧。
挽回靈洲界的任務實在太難,這條路也太苦太危險,她沒必要再將阿兄捲入其中。在靈洲界,這些年都是桓凌在護著她,這一次,也該她好好保護他一次了。
下定了決心,長穗安安穩穩當起了小白貓,撒歡與桓凌玩了一會兒。
雖然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