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昨天,聞月第一次如此輕鬆地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她的筆觸在她的指尖之下完美地形成她想要的弧度與起伏,她調和的白色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在同樣屬於白色的畫布上自由地流淌。
聞月眼中的白不再僅僅是白,那是深淺不一的,薄厚不同的,質感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白。
結束這一天的繪畫時,聞月不光趕上了進度,甚至還讓進度加快了不少。就是聞月的身體也到了極限,一雙手抖得畫具都握不住,人也一個暈眩就想往後倒。
「聞月姐辛苦了。」
後人從身後抱住了渾身是汗、喘著粗氣差點兒倒在地上的聞月。
聞月站都站不穩了,卻扒著那人的手臂,轉過去想吻他。
——她很亢奮。
她就像一個演奏家完美地結束了自己的演奏會,可身體與精神一時間無法冷卻,整個人瘋狂躁動。
偏偏聞月身高不夠又腳下發軟,她連踮腳都踮不起來。這一吻她根本吻不在李敏棟的嘴唇上,只吻在他的脖子根上。
李敏棟被聞月嚇了一跳。
他一低頭,旋即對上了聞月被亢奮所染的雙眼。
「不許看我。」
她輕喘著命令。
隨後半天沒有喝水的嘴唇乾燥地摩挲過李敏棟的脖頸,來到他的喉結。
聞月竟是咬了李敏棟的喉結一口。
回住處的這一路聞月不說不鬧。她在車上就著果茶三兩口就吃掉了李敏棟做的三明治,跟著還用漱口水漱了口。等到兩人下了車,她把李敏棟往電梯的方向一帶,也不管是不是還沒到家,人就貼到了李敏棟的胸膛上。
下樓買宵夜的小情侶正膩膩歪歪地開著玩笑,兩人沒想到電梯一開就看點一對兒比他們更火-辣的。
李敏棟本來就因為聞月說停就停,還放置了他一個下午加大半個晚上而有些心焦。
被聞月咬了喉結,他腦子直接就炸成了空白,一雙手臂無處安放,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摟住聞月。結果聞月在他喉結上留下一圈齒印後只是後退一步,低頭說:「回家吧。」回家路上也只顧著吃飯,對他不聞不問。
忽冷忽熱,反覆無常。聞月的態度比貓的想法更難琢磨。
她讓李敏棟不敢想太多,又讓李敏棟不能不被勾起心底最深處的幻想。這會兒再被聞月揪著領子要他低頭,他根本無法忍受,直接箍住聞月的腰就湊到了聞月的眼前。
「聞月姐,張嘴。我要吻你了。」
兇獸露出了獠牙,聞月卻一點兒都不害怕。她很聽話地張開嘴,剛想說:「我嘴裡還有漱口水的味道。」就被李敏棟吞掉了所有煞風景的言詞。
熱戀期的小情侶自己就能當街接吻,哪能沒見過別人接吻呢?就是面前這對的吻……小情侶二人臉上一紅,連忙低著頭從聞月和李敏棟的身邊避了過去。
電梯門正要闔上,李敏棟的大手一把拍上上樓鍵,聞月則是被他帶著連連後退,直至退進電梯裡。
電梯裡有監控,聞月知道,李敏棟也知道,可無論是聞月還是李敏棟都沒想過要停下來。
回家的路很漫長,卻也很短暫。到了門口聞月半天沒能開啟包包,也沒能從包裡摸到鑰匙。不過這也不能怪聞月,誰叫她三魂七魄去了一半兒,整個人都進入了恍惚的狀態。
李敏棟撐著聞月,雙手沒空。走廊上的聲控照明因為兩個人亮了又亮,明明滅滅好久。好在聞月總算是在李敏棟胸-前的衣兜裡摸到了家門鑰匙。
進門之後聞月和李敏棟都沒去摸電燈開關。李敏棟用背關上了大門,隨後兩人便在黑暗裡只用窗外透進的燈火去辨認彼此的輪廓。
作不作數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