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內部品評與外部鑑賞的結果。鶴壽軒會選出參與威尼斯雙年展的作品,並且獲得參展資格的藝術家、創作者會和他們的作品一起飛往義大利,參與布展。
駱家誠並不擔心聞月無法贏得出展機會,他只擔心聞月沒法及時完成《白洞》。他不是發資訊、也不是用影片電話告訴聞月這些,而是親自跑一趟,有一半兒的原因是他想來看看《白洞》的進度。
至於剩下那另一半兒的原因……
伸手摸了摸在聞月腦後甩來甩去的雙馬尾,駱家誠實在不想告訴聞月她這麼紮起頭髮,實在讓人很難移開目光。
沒了頭髮的遮掩,聞月又細又長還白中透粉的脖子就完全暴露在了人前。
駱家誠來畫室本就抱著想見聞月的心。看到聞月後頸上那被熾熱天氣催出的細細汗珠、柔軟絨毛,與那些扎不起來的短短頭髮,他整顆心都癢癢的,有些難耐。
「嫌幼稚就不要看。」
沒給駱家誠留面子,聞月沒好氣地一笑,回頭就拍掉了駱家誠的手。
話雖如此,任何人都看得出聞月沒有生氣,她拍駱家誠時也收著力氣。
駱家誠只有嘴上嫌棄聞月,他被拍了手也沒把手縮回去。
「我也不想看的。還不是你的頭髮一直在我眼前晃。」
李敏棟沒有青梅竹馬,可小情侶之間的打打鬧鬧他沒少見。
駱家誠與聞月之間就算沒站在一起,兩人說話時的神情、口吻以及內容都無聲地向人訴說著他們的關係之親近。
這種親近是不管有沒有李敏棟在都會延續下去,並且再過十年、幾十年也不會變的親近。
胃裡燒疼了起來,心也止不住地往下落。有那麼一瞬間,站在門外的李敏棟竟失去了走進畫室裡打斷聞月與駱家誠獨處的勇氣。
局外人的感覺再一次冰冷地爬上他的面板,絞住他的脖頸,讓他呼吸困難。
「回來了?」
聞月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李敏棟。
她不再與駱家誠相互嘴炮,走到李敏棟面前就想接下他手裡的飲料。
三魂七魄重新歸位,李敏棟笑了一下,避開了聞月,走進了畫室。
「檸檬汁的種類太多了,有鮮榨、手打,還有鴨屎香什麼的……我們發了訊息,但是聞月姐和陳薇姐都沒有回覆,我們就把所有檸檬汁飲料都買了一遍。」
李敏棟沒把塑膠袋分給聞月一個看起來是在為滿手繃帶的聞月考慮。可不知怎麼的,聞月看著他自說自話自行走進畫室裡把飲料擺好的背影,總有種奇怪的不協調感。
「哦,那有加冰的嗎?我想喝加冰的。」
聞月湊到李敏棟的身邊,她剛一抓李敏棟的衣擺就因為彎曲手腕的動作疼得「嘶」了一聲。
眼前不斷浮現出聞月與駱家誠說話的一幕幕,前一秒李敏棟還沒法-正視聞月的臉。
可在聽到聞月的抽氣聲後,他幾乎是本能地回過頭來把聞月攬進懷中,細細檢查她的手腕與手指。
「哪裡疼!?」
「沒事。只是手腕、稍微有一點點不舒服……」
聞月的低聲細語與其說是在對李敏棟解釋,不如說是在隱晦的撒嬌。
駱家誠認識聞月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聞月說示弱的話。
大概是因為害怕自己身體不適會被周圍的人阻止她繼續畫下去吧。哪怕聞月的手腕手指痛到筷子都拿不起來,她拿勺喝湯手都是抖的,她也絕口不提自己哪裡不舒服。
聞月像這樣坦誠自己確實因傷痛而不適,駱家誠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金絲眼鏡後面的雙眼眸光微黯。駱家誠不言不語,他已然明白聞月有多信賴、多依賴李敏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