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個地方?
寧白下意識地就想到是不是該帶他去收監了,一個狹窄陰冷充滿腐臭味的牢房,自己將在那裡度過餘生。
孤獨寂寞恐懼即將陪伴自己到死,每天吃的都將是發黴發臭的飯食,腳邊耗子臭蟲肆無忌憚地橫行……
慘!太慘了!
但是一股悲涼之意剛升起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
自己現在的身份敏感特殊,能保住狗頭已經算是不錯了,還奢求什麼?
要是繼續跟著父親折騰下去,憑陛下的本事早晚能將草原收服,到時候恐怕死得更難看,就比如曾經的蔡佑姬景策,菜市口上被一刀刀割了足足三天的慘狀他也偷偷看到過,他可不願承受這樣的結局。
好死不如賴活著,對!
於是他乖乖的跟著林止陌,坐上馬車,徑直出城。
寧白悄悄鬆了口氣,居然暗暗有點慶幸。
不是在城裡,那就是說不在大理寺或是刑部甚至是錦衣衛詔獄那種地方。
城外好,山清水秀的,呼吸都能暢快些。
正在胡思亂想中,馬車停在了一處偏僻無人之地,寧白四下張望了一番,只知道這裡是西郊,皇帝那個實驗室就在附近。
他的馬車停下了,但是林止陌的馬車卻在繼續往前,很快消失在了眼前。
寧白愕然。
把自己帶到這裡是幹嘛?四周荒郊野嶺的什麼都沒有啊。
夏日午後的風懶洋洋的吹過,遠處的林子裡傳來幾聲詭異的鳥叫。
寧白忽然打了個哆嗦,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
難道是姬景文覺得自己再拿不出什麼機密了,所以要卸磨殺驢?準備在這兒把自己宰了?
但也不應該啊,我是啥東西,要殺就是一刀的事,沒必要拉到這裡來再殺吧?
難道!!!
聽說實驗室裡有世人難以想象的可怕東西,據說要用活人開膛破肚剝皮抽筋做試驗,難道把我帶這裡來就是要做這個?
別啊,就算我是頭驢,就算不用再拉磨了,可我還能跑個腿當個苦力什麼的,不至於這麼弄我啊!
“得得得……”
寂靜的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古怪的聲音,旁邊的徐大春側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在害怕什麼?”
寧白想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可臉上卻已是一副哭喪樣。
“我沒……沒得得得……怕……”
徐大春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撇了撇嘴懶得理會,就在車轅上坐了下來。
寧白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被綁在一張鐵床上,剝得乾乾淨淨一絲不掛,旁邊有兩個彪形大漢拿著剔骨小刀對自己獰笑。
他已經滿腦門冷汗了,可是徐大春在旁邊,他不敢跑,因為跑也跑不掉,甚至被抓回來後肯定會更慘。
怎麼辦?怎麼辦?!
他在內心演了一出精彩的恐怖戲碼,林止陌卻已經來到了西郊莊園。
小環領著他進去,先看看安靈燻,正在陪兒子睡覺,安安靜靜的。
林止陌沒有吵醒他們,輕手輕腳來到寧黛兮的房間裡,卻見女兒姬如蔻正躺在床上揮舞小手咿咿呀呀地叫著,精力充沛,而寧黛兮坐在床頭,一隻手無意識地搭在女兒身上,輕輕拍打著,似乎想要哄女兒睡覺,可眼神卻呆呆地看著玻璃窗外的天空。
這是……
林止陌的心中微微一沉,這種表情一點看不出開心的樣子,甚至明顯的在緬懷沉思什麼。
寧黛兮的產後抑鬱症在前些天自己儘量抽時間陪伴之後,看起來似乎是好了不少,可現在這麼看,好像根本沒好到哪裡去。
或許之前她在自己面前做出的那種輕鬆愉悅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