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蔽日,草色枯黃。
大武弘化八年,九月初三。
諸事皆宜!
韃靼開國皇帝第二十三世孫圖巖,召集舊部,重設王庭,以青牛祭旗,揮兵十五萬,分左中右三路自白山腳下妥碌城外出發。
目標——海押力城!
風雪初起,荒涼的草原卻已經被覆上了一層深白色,北地嚴寒從來不是關內百姓所能見識和理解的。
妥碌城中某座不起眼的宅子內,巫風挺立在雪中,他的面前站著一個小白花般溫柔的女子,正在給他貼心細緻地繫上披風。
這是他的妻子,可延部的朵琳公主。
“此去海押力,一切都要小心,莫讓我擔驚受怕。”
朵琳說話溫溫柔柔的,語氣中帶著諸多不捨,以及一絲委屈。
巫風任由她幫自己打理著裝束,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道:“我的小公主在家裡等我,我自然會小心的。”
朵琳臉頰微紅,似是對他這聲小公主十分受用,又問道:“那相父呢?莫非他還在鎮海城不願出來?”
“出來了。”巫風稍稍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意味深長道,“他老人家籌謀多年,如今萬事俱備,正是一鼓作氣實現夙願之時,又怎會不出來?”
朵琳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可是上次不是說寧白失蹤,讓他心志大受影響麼?他……沒事了?”
巫風將目光轉回她臉上,微笑道:“我已經將寧白賢弟救出,正在一處僻靜之地靜養,寧白無事,相父便也無事了。”
朵琳面露驚喜:“真的嗎?那太好了。”
“當然,此次西征,相父至關重要,怎能不陪在我身邊?他老人家乃是鎮軍神石,豈可不在?”
巫風笑笑,“所以,寧白賢弟的安全我自然要保證的。”
只是,他臉上在微笑,心中卻是一片淡漠。
寧白在哪,他不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讓人去找過,前後幾次所謂寧白的訊息都是他杜撰出來的。
包括那封信中一個“安”字,是他模仿的而已。
相處那麼久,要學寫寧白的字跡並不難,何況只是一個字,再故意加上了傷重顫抖的痕跡,即便是寧嵩也不可能分辨真假。
西征大月氏,重建韃靼王朝,再接下來便是馬踏關內,直入中原,這一切都離不開相父。
自己等這一天已經太久太久了,無論是誰,都絕不能在這個時候破壞大計,寧白也不行!
朵琳不知道他的心聲,只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又問道:“你……可曾去拜別過母親了?”
巫風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卻很快又恢復了淡淡的笑容:“當然,這麼重要的事情,她老人家又怎麼能錯過?”
見朵琳還要再說,他捧起朵琳的小臉親了一口,柔聲道,“乖,在家好好等我,等我回來。”
朵琳眼中閃著淚光,咬著嘴唇點頭。
“嗯。”
巫風放開手,轉身揚長而去,再沒有給一個眼神,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
這兩天裡,整個大武天下都在傳頌他們的陛下英明神武仁慈睿智。
交趾迴歸了,雖然大武百姓對那片地方沒有什麼概念,也沒有多好的印象,但畢竟大武疆域版圖平白多出那麼一大塊,總歸是好事。
若說版圖擴大對百姓來說沒有多大關係,但是當大武報上刊登了交趾王上繳的當年稅糧數目後,天下震動。
兩千多萬石的稻米啊,那得能養活多少人?
大武疆域遼闊,百姓人口眾多,雖然從陛下登基以來國力在甦醒恢復,但仍有不少百姓還處於貧苦狀態。
野菜糊糊和糠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