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該怎麼辦?”
茜茜無助地蜷縮在船艙角落中,默默垂淚。
再往前航行不多遠就是那個神秘的東方國度大武了,聽說那裡的生活比波斯更落後,更愚昧,可是卻生產許多好東西。
瓷器、絲綢、精鐵,還有最近剛出現的那種讓人愛不釋手的香水,居然都是從那個落後的國度生產的。
神啊,真是不敢想象,如果父親的船隊帶著那麼多士兵殺過去,那裡的百姓會遭受多麼痛苦的荼毒和殘害?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於是,昏暗的船艙內,茜茜開始低聲吟誦起了聖約德爾經,一句句簡明而正向的經文內容從她紅潤的小嘴裡唸誦了出來,卻沒能讓她的情緒冷靜下來,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流淌著。
海上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風也變得小了許多,遼闊的海面上,兩百餘艘堅固雄偉的佛朗基戰船正在浩浩蕩蕩朝著太灣島的方向航行著。
船艙內某處隱約傳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那是菲利克斯伯爵和蒙娜夫人正在品茶。
所以伯爵大人不知道,在遠處的海面上有一艘破舊的漁船正在慢悠悠的航行著。
“福伯,快看,陛下等的佛朗基人來了,他們果然來了!”
漁船上一個年輕人指著遠處密密麻麻的戰船,急切地拉著一個老者。
“看到了看到了,小心別把我扯進海里去。”
福伯笑罵一聲,向遠處仔細看去,單手扶著船舷,雖已經年近七十,身形卻站得極穩,即便在這搖擺不定的甲板上依然如同一棵老松。
他一邊看,一邊默默在心裡數著,可是數著數著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之前說佛朗基人的船隊會來,他還猜測或許會來幾十艘戰船,可是現在,僅僅是他目測的就已經有一百多艘了,而且在視野之外應該還有不少。
這麼多船,大武水師能應付麼?陛下能應付麼?
福伯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但是身邊還有許多年輕人在看著他,等他給出一個決定,他不能先在表情上露了怯。
他收回目光,輕描淡寫的說道:“田娃,你去爬上桅杆,把阿正給的響箭放出去。”
“好!”剛才拉扯他的那個年輕興奮的答應一聲,竄到主桅杆下,像只靈猴一般輕鬆地爬到頂端,從腰間取出一根尺餘長的竹管,拔去蓋子,用火煤點燃引線,高高對準天空。
隨著尖銳的嘯叫聲爆出,一點火芒沖天而起,扶搖直上,徑直衝上半空,然後砰的一聲炸開,出現了一朵無比璀璨的金黃色煙花。
田娃嚇得手腳一抖,險些沒從桅杆頂端掉下來,目瞪口呆的望著半空。
說是響箭,可是沒人告訴他竟然是煙花,但是……真特麼好看啊!
船上的幾十個漁民也都呆住了,他們貧苦了一輩子,都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煙花,那可是原本只有城裡的世家在做壽或是成親時才會放的。
他們看呆了,遠處的佛朗基人也看呆了。
煙花是門手藝,佛朗基人有,但是沒有做得這麼精巧的,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有聰明人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就見遠處的海面上漸漸出現了一個又一個黑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
是漁船,很多漁船,從四面八方不知道什麼地方出現,然後就這麼靜靜地停泊在了海面上,就在他們的前方。
警示的哨聲響起,但是卻並不急促。
佛朗基人很淡定,那只是些漁船而已,沒有戰鬥力,就算看起來數量也不少,但是對於他們這兩百多艘船堅炮利的戰船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堆毫無威脅的木料而已。
主艦,也就是菲利克斯伯爵的座船上帶隊的軍官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