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噢對,是我……”
電話裡頭那流裡流氣的聲音繼續道:“啊,那什麼吶高林,你有功夫沒,咱吃個飯啊,就在你們鎮裡那個東來順吧,你們那好像也沒啥好飯店,只能對付著吃一口了……”
我聞言,沒有吱聲。
對面聽到我沒有說話,略微有點急:“哎,哎哎,哎哎哎,你聽著沒有啊,咋沒動靜了,掉線了咋的……”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自己的怒氣:“那個那個誰,我覺得,你能不能先說一下,自個是誰,然後咱再說吃不吃飯的問題,是不是好一些?”
對面哈哈哈的大笑著:“哎呀高林,我呀,我的動靜你還聽不出來嘛……”
我他媽真聽不出來!
我於是道:“你要不說算了,掛了……”
“哎哎哎,你別的呀你看,我呀,陳二銀子……”
陳二銀子?
好像聽說過這麼個人,但是,我是真他媽不熟啊……
確切的說,我不認識他。
馬勒戈壁的,這號自來熟德性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淘換出來我的手機號,就他媽一副自來熟的摸樣給我打電話,上來就這一副牛逼轟轟的樣子,好像我跟他多熟一樣……
我立刻道:“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再見!”
我馬上掛了電話。
結果,電話剛掛,他就又打了過來。
握草,還他媽是個犟種?
我直接把他的電話拉黑……
這下,世界清淨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誰,這一腳沒踩住,跑出來這麼個東西?
這世上,到處都是這種沒輕沒重,不知道里外,沒有邊界感的蠢東西……
從陳琳那回來,我來到了棋牌室。
棋牌室裡,依然人聲鼎沸,甚至,因為春忙結束,人好像還比以往多了一點點兒。
至於馬筱翠的死,當然有人在討論著……
但是,討論歸討論,也僅僅是討論而已。
我絲毫也沒有從討論這件事兒的人臉上,看到絲毫,哪怕一點點的傷心和憐憫,頂多是一聲形式上的哀嘆,唉,白瞎這孩子了,才那麼點兒的小歲數……
這,大概已經是人們所能付出最大的善良與善意了。
再多,那就是妄想,也是奢求了……
還是那句話,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人與人之間的悲歡,是永遠也無法感同身受的……
對於這樣的事情,人們能夠在形式上哀嘆一句,已經算是善莫大焉了,就別奢望他們痛哭流涕傷心欲絕了,那你真是想多了……
就在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我一看,老孩兒的……
我於是趕緊瞟了一眼監控。
看見監控裡,老孩兒在後院的門口,正在跟一個人對峙著。
我於是趕緊來到廚房,往腰裡別了一把菜刀,然後推開廚房的後門,來到後院……
見我來到,正在跟老孩兒對峙的那個人趕緊揮舞著胳膊,跟我打招呼:“哎高老闆,我,我,我呀,哈哈,你看看你,咋還把我拉黑了……”
這人我見過……
但是在哪見的我忘了。
呃,想來,這孫子,就應該是那勞什子陳二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