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薇不理睬那些親衛,緩緩蹲下身,輕輕握住張氏的手,她那冰冷的目光瞬間融化,淚水緩緩滑落,輕聲說道:“娘,是我連累了您,您千萬不能有事。
如果您有什麼意外,我將再也無顏面對夫君,就算是為了尚未出世的孫子,您也要挺住啊!
請原諒兒媳不孝,無法陪伴在您身旁。”
言罷,孫若薇朝著張氏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來,擦乾眼淚,目光再次變得冰冷。
她沒有再多說,獨自一人走向了朱瞻基的親衛隊。
朱瞻基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言語,只是對手下的親衛吩咐道:“帶走!”
“是!”
孫若薇被帶走後,太子府的太醫急忙趕來。見到朱高熾懷中的張氏,太醫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檢查。
一番仔細檢查後,太醫內心冰涼:“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情況危急,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太醫的話讓朱高熾和朱瞻基同時心頭一緊。
朱高熾身體微微顫抖,死死盯著太醫,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你在說什麼?”
太醫苦笑:“微臣斗膽直言,太子妃娘娘真的已經很危險了。”
朱高熾如同被放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坐在地,整個人陷入了恍惚。
而朱瞻基則愣在原地。
心理準備是一回事,真到了面前卻是另一回事。張氏將要離世,而且是因為他這個兒子。
朱瞻基心中再次泛起無盡的悲涼。
他望向太醫,聲音突然嘶啞:“如果你救不活太子妃,那你也不必活了。”
太醫如墜冰窟,驚恐地看著朱瞻基說:“殿下,太子妃的頭骨已碎,即使微臣竭盡全力也只能拖延半月,真的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
朱瞻基冷聲道:“我不管那些...我只要結果。我會再調派五名太醫院裡德高望重的太醫前來,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救活太子妃。我只看結果,不論過程。太子妃活,你們便活;她若死了,你們都將陪葬!”
“殿下...”
朱瞻基不再理會太醫,拂袖而去,留下太子府中茫然無措的太醫和呆坐的朱高熾。
朱高熾靜靜地凝視著懷中的張氏,出神。他與張氏是青梅竹馬,在他還身為燕王府世子時,張氏便嫁給了他。這麼多年來,二人風雨同舟,共克時艱,經歷了無數磨難,闖過了無數危機。可以說,朱高熾多半生中,張氏一直伴其左右。在朱高熾心中,張氏的位置重若泰山。
眼看著張氏即將離去,朱高熾心中的痛楚難以言喻。他不知道失去張氏後,生活的重心該安放何處。
朱高熾輕輕地撫著張氏的臉龐,淚水一顆顆滾落。
“孩兒他娘,你怎麼這麼傻?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孩子們又該怎麼辦?”
“你就真能忍心拋下我不聞不問嗎?”
“你若離去,他們兄弟倆怕是要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啊!”
“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我當年為何要爭這個太子之位!一家人原本和睦,怎麼就鬧成了現在這樣?”
“二弟如此,三弟亦如此,如今兒子也如此,我本就不該成為太子,我們一家人在鳳陽老家團團圓圓該有多好。”
“我們一家人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為何要爭這個太子,為什麼...噗嗤!”
朱高熾說著說著,口中鮮血噴湧而出,隨即眼前一黑,徹底暈厥過去。
“太子殿下!”
越王府門外,滿地屍體橫陳。
孫魚帶著一身傷痕,與錦衣衛指揮使相互依偎。他們四周皆是屍體,有城防營的,有錦衣衛的,還有越王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