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盯著青年,一雙眼睛幽深似紅得發黑的潭。
容瑟調理渡劫導致紊亂的內息,一打坐就是好幾日,等他的境界穩定下來,月色又黯淡了幾分。
他捲翹長睫扇動著,緩緩睜開眼,第一時間捕捉到第二人的氣息。
容瑟白皙的手腕一翻,一道銀白的閃光滑過洞口,急掠到男人的面前。
靈力聚成的劍橫在望寧的脖頸邊,冰冷的刃鋒劃破他的面板,殷紅的鮮血立刻滾了出來,流淌出一條可怖的紅線。
望寧的臉上血色全無,冷汗打溼了額角,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心底百般滋味交織。
容瑟就這麼想要殺死他嗎?
望寧身形有些不穩,視線凝在青年的身上。
容瑟微微仰起臉與他對視,脖頸修長白暫,在昏昧的光線下泛著盈盈的光:“怎麼,你又想要廢我的修為?”
他如今的修為與望寧相差並不大,望寧的算盤註定會落空。
望寧眼中的情緒翻湧,劇烈如山崩海嘯,心臟緊縮著,撕裂般的疼痛從心底開始瀰漫,一直到他的四肢百脈。
他燥熱的大掌,一把攥住容瑟的手腕,微微俯低下‖身貼近容瑟,深沉的吐息縈繞在容瑟的耳邊,全然不顧架在頸上的劍刃,任由面板被割裂,洶湧出鮮血。
“我不會再傷害你。容瑟,我以靈起誓,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傷心。”
在他的面前,容瑟兩次險些喪命,甚至第二次是他親手所為…
望寧回想起來,心裡都後怕不已。
容瑟好不容易甦醒過來,他怎麼捨得再傷他?
他只要容瑟不要一次次的逃開他,不要厭惡他,不要憎恨他…他想容瑟再專注地看他一眼,再對他笑一笑。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緩,帶著幾分艱澀顫抖,周身濃郁的魔氣溢位。
望寧怕是都沒有察覺到,他握著容瑟手腕的大手有多緊,甚至還在無法遏制地微微顫慄。
容瑟垂在身側的手攥了一下,對望寧的話不置可否。與其他修士不同,望寧是半仙之體,靈誓對他的約束有限。
容瑟握著靈劍的手往前逼近,正要用力割開望寧的脖頸,幾朵亮白的光團躥上幽黑的天幕,綻開絢麗奪目的光芒。
容瑟的手微微一頓,眸底劃過一道晦澀的光,是季雲宗的求救訊號彈,召集在外歷練的弟子回宗門。
不知想到什麼,一兩息間,容瑟又撤離開去,手中的靈劍化為白色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他仰望著亮如白晝的天空,大致猜出發生了什麼事:季雲宗亂了。
仙門百家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主兒,不少宗門都在覬覦仙門第一的位置,其中以雲渺宗、玄風仙門尤甚。
如今望寧入魔,沒有資格待在仙門百家,無人為季雲宗鎮守威懾。顏離山又私放幽冥,造成人間動亂,違背仙門宗旨。
連討伐的藉口都不必費盡心力去找,可謂是絕佳的扳倒季雲宗的時機。
即便是這一次不能毀掉季雲宗,恐怕也要扯掉季雲宗一層皮,讓其元氣大傷。
不過。
容瑟眼睫微垂,白皙的肌膚在驟亮的光影下晶瑩剔透。
不夠。
還不夠亂。
還差一點火候。
—
容瑟一直關注著季雲宗的動向。
他隨便找了處山洞暫留,望寧仍然出沒在他的周圍,不遠不近地站在他的後面,默默守著他。
他在山洞中打坐修煉,望寧便直立在山洞外,健壯的身軀沉穩如山。
弒殺劍的劍氣一直在望寧的身體內流竄反噬,他的傷口久久不見痊癒,身上總是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容瑟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