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咬咬唇,滿臉為難。紫霄蓮非是她之物,擅自交給宗門,容瑟醒來她要怎麼交代?
邵巖微眯起眼,眼底劃過一抹犀利,顏離山是他看著長大的,打的什麼算盤,他能不清楚?
說的好聽是暫時代為保管,實則是交出去後便別想要回去,宗門吞下紫霄蓮,完全不留給容瑟。
邵巖護短,沒有容瑟,天玄石溫玉不一定能拿到手,容瑟救溫玉兩次,他自然而然對容瑟生出幾分愛屋及烏的憐愛之情。
“容瑟既然將兩個檀木盒都給玉兒,天玄石和紫霄蓮自然都是給玉兒的。有我在一旁保駕護航,還能讓玉兒出事不成?”邵巖笑得和藹,雙眼直直和顏離山對視。
顏離山眸底情緒變換,半晌,面不改色頷首:“大長老的實力自是讓人放心,既如此,玉兒可要好生使用紫霄蓮啊。”
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溫玉氣息一亂,結結巴巴道:“會、會的,請宗主放心。”
顏離山冷哼一聲,甩袖回主殿,眼角不經意瞥到怯懦地站在殿外偏角的纖弱身影,身形頓了一頓。
隨行的長老注意到他的異樣,順著看過去,瞭然一笑:“容錦又在等她的哥哥,小姑娘乖乖巧巧的,性子和順,比容瑟討喜多了。可惜沒有靈根。”
不然,他破格收下容錦為徒,未嘗不可。
長老惋惜的嘆息,沒注意到顏離山看向容錦的晦澀難懂的眼神。
與看容瑟時別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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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雲在季雲宗這段時日裡日日兩頭奔波,對去青竹小院的路線瞭如指掌。
他抱著容瑟,輕車熟路地走向小院,剛走到院外,步履驟然停下。
低著的頭亦猛地抬起來,黑漆漆的無波動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屋簷下的男人。
渾身上下肌肉緊繃鼓脹,如同蓄勢待發的兇猛野獸,似隨時準備撲上去,將男人撕咬成碎片!
望寧平靜壓下眼,深邃冷漠的瞳眸被屋簷明暗的光影分割,在如雕刻般分明的臉孔上形成一片晦暗的陰影。
周身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上位者威儀,有如密密麻麻罩下來的天網,壓得人喘不過氣。
時雲盯著望寧的雙目開始發虛,額頭冒出淋漓汗水,雙腿顫巍巍地下彎,一點點跪到地上。
碰——!
膝蓋重重砸在地面,小徑上的碎石子深深硌在骨節之上,尖銳綿延的疼痛瞬間流竄全身。
時雲英挺的面容微微扭曲,右眼下臉廓處的傷疤青筋跳動兩下,似醜陋蜈蚣蜿蜒爬行,悚目駭人。
他挺闊的肩膀承受不住的彎下,手裡的傷藥瓶子脫手,咕嚕嚕滾落一地。
懷裡的青年跟著晃動一下,青絲黑緞似的鋪散而下,髮尾逶迤在地面,殷紅的唇瓣微啟,溢位一聲微不可聞的虛弱悶哼。
無意識揚起修長脖頸,白皙沁涼的手指不安地攀住身側肌肉堅硬的臂膀。
“……!……”
時雲壯實身軀頓時僵硬如鐵塊,呼吸變得粗沉。
望寧居高臨下看著時雲懷裡的青年,對方姝麗的臉龐一片慘白,唇上破開的傷口像塗抹出的胭脂似的,襯得唇肉緋紅如血。
似在沉沉昏昏之中,感受到了威脅,青年緊閉眼皮下的眼珠費力的轉動兩下。
緊實平坦的腰腹繃直,腰肢隨著呼吸微顫幾下,難耐地扭動著想要逃離威壓的挾持範圍。
五指不自覺的微張,玉白手腕軟塌,又脫力頹然垂下。
望寧一截養尊處優的手腕從流雲長袖中露出,指節分明長指慢放似的微抬。
前一刻壓得人直不起身的威壓,一瞬間消失殆盡。
時雲黑色的眼球瞪大著,大喘著粗氣,他仰起脖子,瞪著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