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離開。
一踏出主殿,他膝蓋一軟,手撐在牆上,勉強穩住身形,想到望寧在殿中魔症的樣子,冷汗都下來了。
—
翌日。
盛宴深吸口氣,徑直踏進戒律堂。
挨完五下靈鞭,他吞下一顆靈丹,簡單治療身上流血的傷,拖著沉重的身軀,馬不停蹄的下山去。
望寧肯定是去找容瑟了,他得重新找個地方徹底將容瑟的屍身藏起來,否則等望寧找到人,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回程途中盛宴記著路,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安置容瑟屍身的客棧。
客棧門大敞著,店小二抱著壇酒,正在為客人添酒,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雙手一抖,酒罈墜地碎裂,醇香的酒水灑落一地。
“少、少俠…”店小二哆嗦著,說話都不利索了,腳不動聲色地往後退著,轉身就要逃出客棧。
凡人的速度豈能與修士比?盛宴不費吹灰之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死死摁在原地,劍眉緊蹙著:“你跑什麼?”
店小二抖得越發厲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
盛宴想到什麼,臉色驟然一變,生拽起店小二就往樓上掠去。
小二大半身體拖在地上,被迫著前行,疼得滿頭大汗,嗷嗷大叫。
客棧裡的人聞聲望過去,卻無一人敢靠近。
上到天字號樓層,廊道盡頭門框斷裂的空房間,一下映入盛宴的眼簾。
看著空蕩蕩的床榻,他呼吸一滯,頃刻間目眥欲裂,驚駭的模樣有如地獄惡鬼:“人呢?!”
客棧來來往往都是凡人,為防有人不長眼,他還特意在房中設下了禁制,憑凡人之力根本無法開啟門窗。
他不過回了一趟宗門,人怎麼會不見了?!
聽到面前男人冰冷而強勢的逼問,小二後背抵著冰涼的地面上,一動也不敢動,害怕地嚥了咽口水。
“小、小的不知…”
他已經收了武林盟錢莊裡的錢,不能出賣少盟主。
盛宴的十指向掌心蜷縮,奮力攥緊拳頭,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胸膛中翻滾著強烈怒意,還夾雜著一絲難以遏制的恐慌。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店小二,掌心躥起一團凝為實質的靈力:“人在你的客棧裡,你怎麼會不知。你在包庇誰?不說沒關係,我用一個搜魂術,什麼都能明白。但是搜魂術對人的身體傷害極大,稍有一個不慎就會變成痴傻甚至於喪命。”
小二的臉刷一下變得煞白,他兩眼發直,連連自語,又驚又怕,雙腿也不聽使喚,像篩糠似的亂抖起來:“修、修士…”
面前的男人竟然是修士!
人間與修真界涇渭分明,但小二混跡市井,聽說過不少修士的事蹟。
修士捏死一個凡人,如同碾死一隻螞蟻,再簡單不過。
他區區凡人,怎麼能與修士對抗?
店小二嚇得心臟一下緊縮起來,眼神滿是惶恐,聲音哆嗦,說話結結巴巴,聲線顫抖不穩:“我、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半盞茶的功夫,盛宴丟開嚇得癱軟的店小二,衝出客棧。
他心急如焚,步履匆匆,沒注意到在半空之中有一雙眼在注視著他,殷紅如血的瞳孔中,沒有一點點人類該有的溫度。
—
武林盟。
莊園滿目蒼翠,五彩斑斕的花競相盛放。
主院的迴轉長廊上,十劍城中的大夫三三兩兩聚集在廊中,個個交頭接耳,面露難色,似遇到什麼難解之謎。
“奇哉,怪哉。明明身上沒有傷,但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誰說沒有傷,裡面的公子筋脈斷絕,幾乎是將死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