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麻,手中的兩卷殘餘卷軸掀落出去,砸在長長的階梯上,沿著梯面咕嚕嚕往下滾。
散開的殘卷裡面,儼然包裹著一個新的傳送卷軸,卷軸表面上正傳出一波又一波的靈力波動。
“……”
四周的一切彷彿是凝固住一般,靜的針落可聞,除了容瑟似有似無的喘‖息聲,再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
望寧緊緊攫取著青年的身影,屬於修行者敏銳的目力一寸寸掠過青年白衣之下痕跡斑駁的脖頸、袖腕。
帶著他留下的滿身愛痕,是要去找誰?
望寧黑沉沉的雙眸中噬人的黑霧逐漸凝結,豔紅的鮮血浸潤衣裳,半邊身軀全是血腥氣。
他一字一頓,低啞的嗓音深沉得可怕:“死性不改。”
在宗門大比上,以命相博取得魁首,不要名,不要利,不要法器靈丹,公然要求脫離宗門。
封住他的靈脈,不能使用靈力,頂著一副宛如凡人的軀體,他依舊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
容瑟總是有辦法,一次次地挑戰他的忍耐度,在他的底線上反覆踩踏。
“……”
望寧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濃墨色眼眸裡醞釀著強烈的毀滅風暴。
打暈他!
將他鎖起來!
樹影中投下的光線照在一側高挺的鼻樑,下頜骨的線條利落凌厲,望寧面上覆上一層凍人的冰霜。
他周身溢散的數道靈力,凝成鎖鏈從地面鑽出,藤蔓一般纏繞向容瑟的四肢。
容瑟霜白的面色一變,咬了咬舌尖,緩了緩在望寧威壓下僵立的身體,不斷地往四下裡躲避。
但是他靈脈堵塞,體力大打折扣,不消片刻,白皙的額頭就沁出了一層薄汗。
浸潤身上的青竹香,愈發的濃郁勾人。
望寧陰晦的眼眸一沉,步履往前一踏,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一下子閃身到青年的面前!
“…!!…”
上位者的威壓鋪天蓋地的湧過來,容瑟身形一滯,宛如烙鐵般的手臂環繞到他的腰間,幾近要勒斷他勁瘦的腰肢。
容瑟蹙著纖長的眉尖,痛得微微抽氣。
“陣修不需要多少靈力,留下一條靈脈足夠。”男人將他死死扣在懷裡,帶著壓迫的嗓音響在頭頂:“其他的靈脈…不如抽了。”
容瑟瞳眸驟然緊縮,猶如一條冷血的毒蛇在身上緩緩爬過,令他從心底底裡生出一陣毛骨悚然。
靈脈對修行者修煉至關重要,他修行多年,靈脈已經與全身其他筋脈連通,若是抽掉幾條,他的體質當真與凡人無異,連長久的自由行走都成問題。
容瑟如玉石撞擊般清冽的音色,滲著幾分微不可察的細顫:“…你確定要再毀我一次嗎?”
脫離季雲宗,意味著他與望寧斷絕關係,容瑟連一聲師尊都不願意再叫。
他微仰起臉龐,直視著望寧,前世男人冰冷的眼神、今生壓著他在榻上盡歡的情景在腦海裡來回交織閃現。
他微閉了閉眼睛,心裡五味雜陳,恨不得與望寧毫無瓜葛。
再?
望寧伸向青年手腕的大掌一頓:“不會毀了你。”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的鬆動,不容拒絕地扣住容瑟的腕骨,聲線沉淡冷漠,不近人情。
以後他會好好地愛護青年,好好地指導他修行陣法,當他最強、最堅固的後臺,保他周全。
他什麼都可以給容瑟,唯獨…不能離開他。
望寧眼神幽暗深邃,五指凝聚強大的靈力,順著脈絡,衝向容瑟手腕處的靈脈。
“…!…”
劇烈的疼痛剎那從手臂襲遍全身,容瑟緊咬著唇,手臂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