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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黑的長髮用黑色髮帶潦草的綁在腦後,露出輪廓英挺分明的五官,耳廓處的疤痕橫貫而過,看著十分悚目駭人。
時雲呼喘著粗氣,寬闊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面前的青年,汗水劃過眼皮都不眨動一下眼睛。
像是生怕一閉眼,青年又見不到蹤影。
容瑟半闔下眼睫,不自在地微別開臉,避開男人灼熱的視線。
溫玉又好氣又好笑,彎下指頭,指了指自個兒:“你眼裡只有師兄,有沒有看到師叔我也在啊?”
時雲敷衍地朝她的方向轉了一下腦袋,又快速轉回頭去,直勾勾地凝視著青年,粗獷的喉結上下滾動,粗噶醇厚的聲音一字一頓。
“仙…大師兄。”
交易
容瑟微微頷首, 懷中的靈獸扒拉著他的衣袖,歡快地蹭著,似恨不得粘青年身上。
溫玉又一度氣笑,向容瑟告狀:“師兄, 你看看他們, 一個兩個都沒良心。”
靈獸是, 時雲同是。
時雲沉默片刻, 像完成任務一樣的補上話:“溫師姐。”
溫玉再一次糾正:“師叔, 溫師叔。”
時雲像是沒聽到一般,嘴巴緊閉,堪比蚌殼。
溫玉面露無奈:“到底是誰教你這麼叫的?”
輩分不是全亂了嗎?
容瑟摸靈獸毛的手頓了一下,淡淡地開口:“我教的。”
他以後要離開宗門,但是時雲要留下來,自是與他平輩, 叫溫玉師姐,沒什麼不對。
溫玉:“……”
怪不得不論她怎麼教時雲,對方都死活不改口。
溫玉妥協:“算了, 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我沒那麼多講究。”
一個稱呼而已,她懶得多去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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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天際上,萬道霞光灑落而下, 穿過參差的雲層, 投落下重重的雲影。
護山守衛檢視過宗令,順利放行。
三人來到山下,大街小巷的燈樓已經搭建完成, 長達數十里的長街,燈樓高達數丈, 有的比城牆還高。
樣式各異的好看花燈懸掛其上,燭燈招搖,滿地灼灼光輝。
家家戶戶傾巢而出,四周人頭攢動,伴隨著此起彼伏笑談聲,熱鬧非凡。
容瑟踩著交相輝映的燭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穿梭,眼底沒有映出半點燈火的影子。
長長的烏髮滑落肩背、頸項,身上淺淡的青竹香飄散開去。
幾個擦身而過的年輕人鼻翼收縮,心頭重重一跳,急促地喘一口氣,下意識回頭看去。
眼簾中甫一映入一道清冷脫俗的身影,龐大的陰影傾覆過來,密不透風地擋住他們的視線,山一般的壓迫感逼的人透不過氣。
男人身軀高大,五官英挺,耳廓上橫貫一道悚目的疤痕,漆黑無波動的眼珠宛如死物一般。
對上他的眼睛,幾人身體止不住哆嗦了幾下,慌裡忙張地跑開,不敢再多看。
待幾人的身影淹沒在人潮裡,時雲又亦步亦趨跟上青年,漆黑的雙目一動不動注視著對方精緻的側顏,眼中一片炙熱。
他身上的汗差不多風乾,古銅色的面板在燈照下,又顯得黑了一些,健碩的身軀宛如一座小山一般,幾乎完全擋住容瑟的身影,不給周圍人半點窺探的空間。
走出好一段距離,時雲才發現溫玉沒有跟上來:“溫師姐…”
容瑟側回頭,溫玉停在一個燈架前,正來回地打量一盞老虎花燈。
花燈不大,用木頭雕刻而成的雙面鏤空老虎形狀,內裡點著燭,火光從鏤空的縫隙中照射出來,瞧著很是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