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壓迫感令人喘不過氣。
“即刻行刑。”
顏離山緊咬著牙,勉強不失態:“離、離午時三刻還差半刻鐘,提前行刑怕是不…”
望寧壓下眼皮,顏離山到嘴邊的話一梗,再說不出來。
曲倉朝刑臺上的戒律堂的人示意,兩人立即一左一右提起顏昭昭的胳膊,拖往刑臺中央。
“不——!”
顏昭昭淒厲慘叫:“大師兄救我!…大師兄!!”
容瑟立在原地,沒有半點波瀾地看著曲倉走上刑臺,手掌絲毫不手軟地按在顏昭昭的天靈穴,廢掉她的識海,又一掌隔空對準丹田,強行取出她體內的元丹。
顏昭昭目眥欲裂,嘴巴大張著,慘烈的模樣與前世的他高度重合。
容瑟半闔下眼,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緒。
整整一炷香,顏昭昭的慘叫聲才停止,一攤無骨之肉一般癱軟在刑臺上,眼球凸出,緊鎖著人群中青年的身影。
她嘴唇艱難地開合著,氣音幾近於無:“為…什麼?”
為什麼不救她?
以前她做錯事,容瑟明明會一直為她兜底,幫她改正。
為什麼在她堅持帶宣木回宗門,容瑟不再多勸阻勸阻她?
哪怕再多勸阻一次、兩次…她可能都不至於落到修為盡散、驅逐出宗地下場。
容瑟怎會看不出顏昭昭在想什麼,他的聲音如擊玉般冷泠,帶著淡淡的涼意飄入顏昭昭的耳中,幾乎浸到她心裡去。
“我勸阻過你。”
在前世。
但他得到的下場是顏昭昭厭他、惡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顏昭昭瞳眸震顫,想說什麼,曲倉用靈力托起元丹,展示給所有人看。
刑臺下的人紛紛振臂歡呼,高呼魔族天理不容,修真界人人得而誅之,實在大快人心。
顏離山手臂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曲倉託著元丹上遞給他,顏離山雙目針刺一般,不敢多看一眼。
他轉呈望寧,一字一句都在發抖:“仙尊,請過目。”
望寧的視線從後側方的青年身上挪開,淡淡掃一眼元丹:“按宗規收入…”
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一圈耀眼金光在望寧周遭亮起,圈內繁複的紋絡高速旋轉著,裹挾著頭皮發麻的凜冽殺意,直教人不寒而慄。
“這是什麼?!”
臺下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曲倉與顏離山對視一眼,臉色驚變,怎麼那麼像…弒仙陣!?
弒仙陣,陣如其名,是專用於弒殺的陣法,其威力之大,連仙都能誅殺,修真界入陣的修士無一人能從陣中生還。
望寧豈不是…很危險?
兩人憂慮地看向陣中的男人,望寧面色冷凝,卻似完全沒看到腳下轉動的陣法一般,死死盯著後側方空蕩蕩的位置,周身逐漸瀰漫出滲人的靈壓。
—
人群之外。
一道清冷的身影快速往山下躥去,手中捏著兩張撕開的卷軸。
其中一張是傳送陣,是容瑟向萬寶閣兌換的,無須靈力啟動,能在萬眾之中悄無聲息消失,甚至連大羅金仙都不一定能捕捉得到傳送的軌跡。
缺點是傳送距離有些短,但目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刑臺上,他又丟了個陣法卷軸困住望寧,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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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瑟攥了攥纖白的指尖,緊迫感如同一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他的神經。
沒有靈力支撐,他宛如普通的凡人之軀,落步沉重得很。
他深吸口氣,緩了緩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