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瑟動作一頓,眼睫微微垂下,左右看了看,目光最終落到懷中,對上一雙烏溜溜的圓眼睛。
小傢伙長的不像任何他見過的靈獸,體型兔子般大小,通體雪白,毛髮長而密,小腦袋圓圓的,眼睛很大,幾乎佔了臉的二分之一。
額頭上有一抹銀白的亮色雲紋,若有若無地傳出一股極為強勁的靈力波動,應該是宗門哪個長老圈養的靈寵。
容瑟猶豫片刻,打消驅趕的念頭,任由小傢伙在他身上左蹭右蹭。
待編織好草墊,容瑟伸出半截雪白的手腕,輕輕推開身上的靈寵,頭也不回地離開後山。
小傢伙下意識要跟上容瑟,但還沒走出草叢,就被一股無形的禁制擋了回去,摔了個四腳朝天。
小傢伙狼狽地爬起來,前爪抓撓著地面,煩躁地發出兩聲尖利的嘶叫。
容瑟沒有聽到,他拎著草墊重新回到小院,鋪在木床之上,繼續修煉。
——
宗門裡在準備拜師大會,各個峰忙的不可開交,熱鬧非凡。
唯獨望寧不收徒,庭霜院冷冷清清的,與整個宗門格格不入。
容瑟樂的清閒,留在小院中修煉,閉門不出。
拜師大會當日。
天色將明未明,淡薄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作為首席大弟子,要前去主持,容瑟不得不現身。
同前幾日一般,他從修煉中抽離出來,細長指尖搭著瑩白的手腕,感受著體內一成不變的靈力波動,淡粉色的唇微微抿了抿。
容瑟挽起髮髻,簡單潔面淨身,前去內門膳堂。
內門弟子大部分已經辟穀,來用膳的一直不多,膳堂內總是冷冷清清的,如今卻一反常態,零零散散的多了好些個人。
壓低著聲音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什麼,在他踏進膳堂的剎那,這些人齊齊收聲,放下手中的竹箸,懶洋洋地眯起眼睛。
容瑟步子略一停頓,似沒有察覺到四周不友善的視線一般,夾了兩個饅頭放在食盤裡,挑了一處空位坐下,不緊不慢地吃起來。
膳堂柔和的光灑在他身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暖意。他形狀美好的眼睛輕輕半闔下來,黑緞似的青絲披散在身上,幾縷垂落在雪白的頸項,越發顯得冰肌玉骨。
膳堂裡的人不由紛紛看出了神,三界為巴結季雲宗,年年有不計其數的山珍海味、奇珍異寶往裡送。
容瑟何種好東西沒見識過,區區白麵做成的饅頭,什麼味兒都沒有,有甚麼可吃的?
為首的青年寧元義不解地皺了下眉頭,蹬開面前的椅子,大搖大擺端著食盤走到容瑟的座位前。
“我道是誰吃個粗食都津津有味,原來是堂堂首席大師兄。我季雲宗什麼時候沒落到如此地步了?”
容瑟咀嚼的動作停了一下:“與你無關。”
“我不是關心宗門名聲麼?大師兄如此作態,莫不是想叫一會兒新入內門的師弟師妹們看笑話?”
寧元義重重放下食盤,混雜的湯汁濺到桌上,到處都是。
他故意拉長語調,滿滿都是不懷好意:“正巧,我吃肉吃的有些膩味了,這兒還剩了一些吃不下,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大師兄,替師弟解決了?”
容瑟睫羽輕顫了下,片刻,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像是完全看不到對面叫囂的人似的。
視若無睹的態度叫人心頭火起。
寧元義氣笑了,叫他一聲大師兄,還真擺上譜了?
“看來大師兄是不願意領情了。”他頂了頂腮幫,朝同行圍過來的同伴遞過去一個眼神。
那人立即轉過身,從懷裡摸出了什麼,背對著眾人倒了一杯清茶,端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