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葉萌對多年“易性”這件事情是心懷怨氣的，只不過她少時繼位，懂得隱忍，不會在明面上反抗。
司太后回味著她剛剛所言，不免暗自嘆息。
實際上，葉萌還算是個非常聽話的孩子。
只可惜，天生不如葉朔聰慧、心思活泛，葉國想長長久久，還是要多做一些打算。
“兒啊！”司太后叫了一句，隨即覺得胸悶。
葉萌在此時起身，望著自己的眼睛，眸色深深。
司太后難免又想起了許久之前，那時葉萌不過是個小娃娃，一些重大國事，總歸還是司太后自己做主。
每每司太后提出建議，葉萌總會柔聲柔氣回答：“全聽母后安排！”
司太后收神，看向如今的葉萌，葉萌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了。
司太后一瞬間沒了周旋的心思，直言問道：“兒啊，最近可曾聽到什麼風言風語嗎？”
葉萌抬眸，“母后指的，是哪方面？”
司太后默了默，道：“有關於，你......弟弟的？”
葉萌斂眸，“哦，是這樣......”語意綿長，凡所能見，想必都會覺得，葉萌此時多少有些失望。
司太后的心像極了被誰揪住一把，隨即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蹙起眉，強迫自己扭頭不再看人，繼續道：
“皇兒的事情，母后本不該多問，可有些事情事關皇室聲譽，還是要小心為上。有些大逆不道，妄議你皇弟的刁民，就殺了吧！”
葉萌斂眸不語，面色凝重，片刻才揚聲：“母后，您久居深宮，如今有些事情，已不似當年。”
言盡於此，沒有繼續。
司太后皺眉盯著葉萌許久，暗下憋悶，可到底沒有發火，卻是笑了：“皇兒言之有理，是母后糊塗了，是你皇弟的事，我兒又怎會置之不理？母后相信你，全聽你安排！”
一直到司太后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葉萌都沒有開口攔人。
確定司太后已經離開，葉萌這才抬眸揚笑，轉身走進內殿。
慕容九挺身坐在輪椅上，正全神貫注盯著魚竿那頭，水面平靜無瀾，遠別於剛剛外殿的緊張氣氛。
葉萌忍不住笑了，再次確認在內殿暗地開出一塊水源來給慕容九解悶是最最正確的選擇。
這方寸之地，儼然已經成了她生命中最美的一道風景。
“人走了？”慕容九開言，未曾抬頭。
葉萌笑，“走了，看上去還挺生氣的！想必，已是越發相信我木訥不思變通，也越發確信，我不會是葉朔的對手了吧？”
慕容九斂眸片刻，抬眼看人，“陛下好像，並不覺得困擾？”
葉萌歪腦，笑得格外燦爛，“有天賦奇才九爺相助相幫，我為何要覺得困擾？”
慕容九的瞳仁顫了顫，慌忙扭回頭，半晌才言：“陛下就不怕，我建議你以疏遠司太后為始，是有意陷害？”
許久，都未得回答。
慕容九不自覺攥緊了雙手，卻被自己冰涼的體溫激到心速更快。
有腳步聲傳來，慕容九抬眼，就見葉萌俯下身來，與他平視。
“我的阿九，不會騙我。”
手上忽而就覆上了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阿九，你這體寒的毛病，也該有人多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