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秩序重建,多數傳承古老的宗門、家族、勢力都集中在東境,沈家也是。
而西境則更多是新興的宗門氏族,其中隱隱有西境之首的問天城在其家主陸危的帶領下如日中天,就算是東境的大家族也忌憚其鋒芒。
陸危更是仙界的傳奇人物,早年因不明勢力暗害,身陷神妖大戰遺址荒夜原,傳說那裡毒霧瀰漫、永無天日,還會迷惑陷落者心神,引導他們往無底深淵墮去。
他少時目盲,尚未開始修行,法力低微,偏偏孤身一人從荒夜原裡逃了出來,出來後不僅修為大成,目盲也被治癒,也不知在那可怕的深淵裡有了什麼奇遇。
陸危重建問天城,號無涯君,這些年在仙界的勢力不容小覷,本也是沈家奉承結交的物件,此次圍獵盛會一連送了數十次拜帖,都沒能請到問天城的人。
但今日,嘉山外祥雲籠罩,雲霧後金鸞駕車,一輛金碧輝煌的雲舟自虛空中出現。
萬千華彩映襯舟上寶光,建成雲舟的赤銀鐵母是仙界罕有的靈材,只消取上幾寸融入精鋼製造飛劍,便是絕佳的法寶。
可這整座雲舟竟然都由這靈材製成,豪奢得不可理喻。
光這雲舟便是仙界獨有,東西境內,各方勢力見到駕車的六隻金鸞便知是誰親臨。
“陸危?無涯君……問天城城主?”沈家長老沈付接到仙童通報,驚得站了起來。
他連忙命人去迎接陸危,思忖著這位幾十年都不搭理沈家的無涯君怎麼會親自來他這裡。
而此時的虹光雲舟之上,陸危站立在熄滅的命燭前,面色冷峻。
他的模樣與陸懸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鼻尖上一點痣,大小位置都無二。
但他的面部輪廓比陸懸更凜然些,一雙眼被白綾蒙著,看不見他的眼睛,更有一種飄然若仙、拒人千里的神秘。
陸懸作為陸家唯一的後代,天生有心疾,陸危花了大心力才給他做出一枚永不停跳的機械心臟。
他以防萬一,留了一盞命燭與那枚機械心相連,若那顆心停止跳動,命燭也會熄滅。
昨夜,命燭熄滅,也不知陸懸出了什麼意外,於是陸危便連夜來到陸懸最後出現的嘉山。
很不巧,嘉山是陸危討厭的沈家地界。
“無涯君,沈家那邊派人來迎接了,問我們是不是收到了拜帖才過來。”堂外修士來報。
“拜帖?我不會看廢紙。”陸危眼上分明蒙著一段白綾,行動卻無任何阻礙,他快步走下雲舟,吐出的每一字都冰冷。
“告訴他們,我在嘉山丟了東西。”
第三口
“丟了東西?這怎麼可能!”沈付聽到仙童傳來的訊息,大驚失色。
“我族弟子出入都有禁制,斷不可能拿了無涯君的東西。”
莫非……是無涯君藉著此事來找他沈家的麻煩?問天城雖強勢,卻並非不好相處。
但他們沈家主動示好了那麼多次卻沒回應,沈付猜測是問天城對沈家有些敵意。
至於敵意的來源?誰能摸得透這位無涯君的心思呢?
嘉山不敢怠慢貴客,山門大開,虹光飛舟從天而降,沈付走出大殿親自迎接。
六隻金鸞停在白玉廣場之上,先是有兩位年輕的修士走了下來。
沈付?正待上前,便看到那兩位修士開始施展法術。
他們喚來天上雲,將它們鋪陳在虹光飛舟走到沈家別苑的路上,這一手精妙的控雲之術,也要金丹期的修士才能做到。
使喚金丹修士耗費精力喚來雲朵,這是要做什麼?
沈付愣了一下,而後便看到陸危走了下來。
他身著白底描金的長袍,氣息凜然,姿容如霜雪,面上覆著一段白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