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的咒術。
逐漸地, 她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剝奪, 遍身的鎖鏈似在囚著她無法逃離此地。
雷火電光之上, 隱隱閃現幾個?人影, 是天?界神明。
他們低眸注視著暝暝, 卻連在一起?合力施展了陣法。
天?界從來沒有放棄誅殺魔種。
萬年之前,他們等待的神尊最後一具幻身歷劫失敗。
萬年之後他們還?沒等到神尊歸位就?先設計將暝暝囚起?。
哪有什麼化神的傳說?神是和天?地共生的規則,若要成為這樣的存在, 覆上一層黃金鱗可不夠。
挖心斷情,戮身滅欲, 古往今來又有何人能渡過這致死的考驗?
若連行走在這世?間的心與身都消失,生命早已消散, 又談何飛昇呢。
從一開始, 這就?是針對暝暝的計謀。
萬年之前,天?界以為所謂魔種就?是脩蛇,派出?燕山月誅殺脩。
奈何燕山月的計劃出?現意外,負傷遁迴天?界。
萬年之後,荒夜原之上巨蛇的氣息甦醒,天?界才知魔種未除。
他們觀察到暝暝正在尋找飛昇之法, 推測她可能正在追求無上的力量。
——畢竟成神對於所有凡俗中人來說, 便是那遙不可攀的大道彼岸。
從沒有人能認識到所謂神明,不過是禁錮在枷鎖中的——空有生命而無感情的可憐生物。
又或者, 他們根本算不上什麼活著的存在。
但暝暝知道,她只想走進?這孤寂的囚籠。
可天?界萬千神明, 無一人知曉她內心的想法。
所以,面?對野心膨脹的魔種,天?界選擇——殺。
在她被黃金鱗束縛的那瞬間,她的力量最為薄弱,此時出?手才十拿九穩,他們在脩蛇身上吃夠了苦頭。
暝暝從未想過等待自己的會是這樣的答案,她仰頭看?著逐漸落下的雷劫,長長的嘆息終於落了下來。
天?界為了誘她上鉤,還?不惜用了當初燕山月從古戰場上帶回的將軍盔甲。
從一開始這攻略計劃就?是要她與陸懸締結契約,穿上這下了咒的盔甲,將她的力量束縛。
暝暝有些無奈,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應該想著殺她。
她一個?人靜靜地在荒夜原也挺好的,餓了就?睡覺,睡上千年萬年不知日月輪轉不知世?事變遷。
她願意為了壓制自己的慾望揹負鎖鏈,也願意一個?人永生永世?沉淪在孤寂中。
畢竟她只是一條蛇,並不害怕寂寞。
那些閃現在漫長年歲裡的、宛如虛幻煙火般的感情,也會沉沒在漫長的沉睡中,被歲月的浮塵覆蓋,直至不見蹤影。
但她也該活下去?吧。
暝暝在光柱中央屈著身子,她的身體已經被束縛到極致,卻還?是不願意打破這副盔甲。
這是他留下最後的東西了。
暮夜谷的最後一夜,就?是這副盔甲陪她見到天?光的。
暝暝艱難地伸出?手,想要將這雷劫擋下,但她積蓄起?的法力瞬間被身上的金色鱗片擊碎。
光柱之中隔絕所有視線,無人可以看?清其間發生的事情,所有人只驚歎於問天?城少主的道侶竟在結契當日飛昇。
那漫天?的雷劫,可是來迎接她飛昇的?
站在暝暝身側的陸懸在光柱出?現的那一瞬間恢復了所有的記憶。
他仰起?頭看?著光柱中央的暝暝,感受著自己落在她身上的心跳還?在不斷搏動。
下一瞬間,自長宵宮的方向飛來一道流光,一柄長劍出?現在他掌心,真是當年天?界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