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陳十六帶著另外一個負責給舒婆子看診的大夫回來了。
一看到顧時,陳十六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上前,“王爺,舒嬤嬤以後只怕不能行走了。”
舒婆子是老榮郡王妃的陪嫁丫鬟。
伺候了老榮郡王妃大半輩子...
若是不能行走,那就意味著以後不能伺候老榮郡王妃...
想起老榮郡王妃的驕縱,顧時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具體情況,屬下請了尤大夫跟著屬下一同前來,王爺若是有什麼想要問的,只管開口。”
說完,陳十六給身後那個體型佝僂的乾瘦老大夫讓開了一條道。
“見過王爺。”在顧時的注視下,陳十六口中的尤大夫戰戰兢兢上前,“請恕小老兒無能,小老兒趕到之時,那位嬤嬤的下半身已經沒了知覺,不管小老兒如何施針,她都毫無反應,連便溺都需要下人替換衣裳...”
換言之,舒婆子現在不僅照顧不了老榮郡王妃,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顧時更加煩躁了。
來回走了幾步之後,他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朝陳十六吩咐道,“去,尋幾個手腳利落的婆子前來照顧老王妃,若是老王妃問起舒婆子,就說...就說舒婆子這些天身體不適在休養,等身體養好了再回來伺候她。”
蘇柳溪最先從老榮郡王妃不能行走的慌亂中反應過來。
“顧時哥,要不,這個事情交給我去辦吧...”
天狼的事情,若是能夠徵得老榮郡王妃的不追究,說不定還能有轉機。
重要的是,天狼的最大作用還沒發揮出來,她還不能讓天狼有閃失。
“好了,你們就不要添亂了。”
顧時臉上的不耐煩無論如何都壓不住。
“若是你能夠好好管束女兒管束那條狗,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他的語氣極重,蘇柳溪甚至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顧時在責怪她。
“顧時哥,天狼的事情,興許只是誤會...”
“誤會?”顧時差點被氣笑了,“現在我的親生母親還在昏迷不醒,一條腿可能都保不住了,你現在還跟我說那條狗咬了它是誤會?”
天狼咬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蘇柳溪沒想到顧時這次的反應竟會這麼大。
她噎了一下,努力維持自己在顧時面前的柔弱形象,“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顧時反問,不耐煩已經從神色轉到語氣上,“難道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想保住這條惡犬?”
換言之,天狼保不住了。
顧時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蘇柳溪知道這種時候若是跟他硬犟,只會讓他更加厭惡。
她一臉委屈,最後什麼都沒說,只垂眸退到一邊。
顧時揚聲吩咐,“來人,將那條傷主的惡犬拖下去,亂棍打死,照顧惡犬的僕人,全數打二十大板再發賣出去。”
他餘怒未消,聲音陡然拔高了聲調,嚇了虞悅溪一跳。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顧時說要打死她的狗,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她可憐巴巴地上前哀求,“顧叔叔,天狼不是有意傷人的,求求你,放了它吧。”
顧時沒有理會虞悅希,而是用冷淡的眼神瞥了一眼蘇柳溪。
蘇柳溪從沒見過顧時會對虞悅希這麼不耐煩,心中早已將早上丫鬟的告發拋諸腦後。
滿腦子都是——她們母女二人不能前功盡棄。
她上前拉住了虞悅希,輕哄,“悅悅聽話...”
“我不要。”
虞悅希態度強硬地掙開了蘇柳溪的手,後退了一步,滿眼失望地看著蘇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