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兮的眼眶倏地紅了起來。
“慕兮,不用擔心我。”
沈曦想要抓起沈慕兮的手安慰她。
奈何她本就是透明的靈體,不管怎麼抓,卻觸碰不到沈慕兮分毫。
“我真的沒事。”
“可是你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啊...”沈慕兮一開口,前一刻還在眼眶打轉的淚珠頓時滑落,“會一點醫術毒術又如何?到頭來,我救不醒筱筱,也護不住你...我太沒用了...”
事實證明,先天不足,後天不管如何補救用處也不大。
她獨自來到異世,因為原生家庭的打壓,她差點連大學都讀不完。
除了生活能自理以及能搗鼓一些新鮮事物賺點差價,一無是處。
她所學所想,全都是自己吃了虧總結出來的經驗...
如果,她能早些有一技之長...
如果,她能早些開竅,不渴望屬於人類的情感,那後面一切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或許,奶奶說得沒錯,她就是一條不管去哪都只能吃苦伺候人的賤命...
根本不配獲得世間的一切美好。
過去二十多年被原身家庭打壓,再到後面獨自來到異世所愛非人丟了性命,如今重活一次依舊保不住自己在意的人...
她就像是被困在一個牢籠之中,不管她怎麼掙扎,依舊掙脫不了命運的作弄。
二十多年拼著的一口氣,那股我由我不由天的信念,早已**得像氣球一般,如今只需要一根細小的針紮上去。
頃刻之間,她的所有信念全數坍塌。
她累了。
真的累了...
這條賤命,她也不想要了。
一口氣鬆了下來,她眼前一花,整個人陷入了黑暗。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房門被踹開,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以及慕容景衍的冷聲怒斥,“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定饒不了你們。”
...
一燈如豆。
沈慕兮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只知現在是一個下雪的深夜。
“福生無量天尊,信士醒了?”
沈慕兮循聲望去,老道士坐在不遠處的石床上打坐,手臂上,還掛著一柄手柄已經有包漿光澤的佛塵。
而她躺著的位置,也是一張石床。
“大師,這是哪裡?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信士莫慌,貧道玄清,這裡是紫陽觀,兩天前您在沈府昏迷,是貧道與另外一個貴人將您救下。
箇中過程,貧道相信不久之後會有人告訴你。
剩下的事情,已有貴人解決,如今,你只需要在此靜養,之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便可。”
玄清的聲音清清淡淡,卻給了沈慕兮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回想自己昏迷前聽到的聲音,她大概猜到了玄清口中的貴人是哪位。
倏地,她猛然在身邊四處張望。
“信士是要找那個即將消散的靈體嗎?”
沈慕兮緊張地看向玄清,“她在哪?”
“已死之人不能復生,她已經不是這世間的存在,自然是應該自哪來回哪去。”
一股不祥的預感自沈慕兮的心底蔓延,“你是...什麼意思?”
玄清佛塵輕掃,人已經走到了房門,“信士請隨貧道來。”
半刻鐘後。
兩人停在了一個以硃砂描畫、紋路繁複的露天陣法前。
沈曦正在陣中打坐。
靈體看起來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天上的雪花還在洋洋灑灑落下。
神奇的是,沒有半片雪花落在陣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