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說岑妃如今已患上離魂症,每到夜裡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有時白天也?不大清醒,瞧著瘋瘋癲癲的。”
常清唸對?此早有預料,漫不經心?地哂笑道:
“她瘋了倒正?好。瘋子即便?說出什麼,也?只能是瘋言瘋語,做不得真。”
錦音恍然大悟,“娘娘說的是。”
“那您打算讓岑妃一直瘋下去?嗎?”錦音請示道。
“讓梅蕊繼續伺候著,眼下宮中不方便?動手。等下月去?了行宮,再送她上路也?不遲。”
如今想取岑妃性命,對?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沒必要非得趁這時候,給周玹平添晦氣。
“是,奴婢遵命。”錦音福身應道。
常清唸對?鏡收拾妥當,不由側目問道:
“今兒不是約好要商議去?行宮的事嗎?怎地德妃這會子還沒來?”
“奴婢明?明?派人去?知會過,莫非德妃娘娘忘了?”
承琴也?有些?納悶,說著便?要轉身出去?:
“奴婢再去?瞧瞧。”
沒等承琴踏出殿外,便?見德妃派了個宮女來傳話。
那宮女慌里慌張地闖進殿中,忽而?跪倒在地,顫聲?泣道:
“啟稟賢妃娘娘,宓貴儀上吊自?盡了。”
“什麼?”
這話宛如平地驚雷,常清念臉色微變,霍然站起身來。
前些?日子,她不是還和宓貴儀一同賞花來著?
“好端端的,她怎麼突然就……”
常清念有些難以置信,又連忙追問道:
“何時發現的?可曾被人救下?”
宮女含淚搖頭,磕頭道:
“貴儀娘娘已經薨了,您快去?瞧瞧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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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宮中,宮人們跪在黑漆描金的架子床前,各自?埋頭啜泣。
立在殿門口,常清念不禁有一瞬頭眩眼花,而?後心?中終於尋著些?實感——
不久前還同她有說有笑的宓貴儀,如今當真已經不在人世?。
常清念沉下呼吸,匆匆越過眾人,徑直來到榻邊。
只見宓貴儀直挺挺地躺在錦衾繡被中,面上覆著一條厚厚白絹。
瞧見撐額流淚的德妃,常清念心?中暗歎,不由想張口說些?什麼來安慰,最後卻也?只有乾巴巴的一句:
“德妃娘娘節哀。”
德妃喉中哽咽,聽得常清念聲?音,這才費力睜眼嘆道:
“妹妹放心?,本宮省得。”
常清念凝視著宓貴儀屍首,心?中疑竇叢生,便?伸手想要去?揭開那塊白布。
“別?……”
德妃卻猛地抓住常清唸的手,淚水漣漣道:
“宓兒她走?得有些?可怖,妹妹別?嚇著自?己。”
“無妨。今日之事實在蹊蹺,娘娘便?允妾身瞧一眼罷。”常清念堅持道。
常清念手中人命都不知凡幾,區區一具屍身,又怎能嚇到她?
德妃聞言,只好默默放手。
饒是常清念做足心?理準備,可當看清宓貴儀面容時,還是不禁暗抽一口涼氣。
只見宓貴儀臉頰上,除卻因縊死而?漲紫外,竟還浮出點點紅疹。
這紅疹眾人並不陌生,竟極似當初宓貴儀手臂上那些?。
輕輕將白帕蓋回去?,遮住宓貴儀緊閉的雙眸,常清念猶疑地問道:
“宓姐姐是因為毀了容貌,所以才自?縊的?”
德妃握著宓貴儀的手,心?緒低迷地長嘆:
“宮女是這麼說的。她們進來時,宓兒已經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