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辜?”
“朕偶爾還是會發發善心的。”
周玹嗤笑一聲,定定地盯著德妃,無需多言脅迫,只斷然裁決道:
“換成旁人,朕興許可以?查查真相?。但是牽扯賢妃,那就不必了。”
直面帝王的冷漠無情,德妃止不住戰慄,心底又不由詫異:
“這些話,您同賢妃說過嗎?”
似是明?白德妃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周玹淡聲道:
“自然沒有。怕她聽完嚇著,便不肯再與朕親近。”
“但朕會慢慢教她——”
周玹輕叩桌案,似乎早已落定什?麼決心:
“親手扶著她,登臨君位。”
真正的並肩而立,從不在於免她多少禮節,允她膝蓋不彎下?去。而是讓她的心站起來,不再受束於任何枷鎖。
君者,即為當?世神明?,從不需畫地設限,自尋苦楚。
聽罷此言,德妃忽然懂得周玹對常清念,究竟是懷著怎樣一顆心,不由覺得無盡嘲諷。
自始至終,這皇后之?位的歸屬,周玹便從未考慮過除常清念之?外?的任何人。
“妾身也只是賢妃的磨刀石嗎?”德妃輕聲發問。
“你?想多了。”
不知德妃哪裡來的如此想法,周玹嘲弄輕笑,而後斂去笑意,沉聲道:
“她的磨刀石是朕。”
——原來如此。
德妃心中再無半分冗念,竟覺得眼中乾澀,連落淚的衝動也無,彷彿早該如此。
言至於斯,已然塵埃落定。
德妃長嘆一聲,俯身重重叩首道:
“妾身宋氏,性慕黃老之?風,自請出?宮修行,在此拜別陛下?。”
-
常清念回到宮裡時,德妃已自東暖閣中離去。
並不知方才?那番震盪,常清念只同周玹用罷晚膳,又如常賴去他懷裡弄嬌。
常清念歡悅地蹭過周玹唇角,抬眸卻見他眼底深沉如潭,不由困惑道:
“陛下?今兒?好?生奇怪,總這樣瞧著妾身作甚?”
凝睇著嬌美可人的常清念,周玹含糊輕笑,一語雙關:
“你?倒是個坐不住的。”
常清念微顰黛眉,隨後似乎想通什?麼,扶著周玹肩膀討饒道:
“妾身從沒見過那麼小的孩兒?,總歸是好?奇嘛。再說妾身也沒有胡作非為,您摸妾這身上都是暖的,怎會動不動就病倒?今早也請御醫瞧過無礙,不然妾身貿然前去,豈不是過了病氣給小公?子?”
周玹也不出?言制止,只耐心聽罷常清念絮叨,這才?若有似無地勾起唇角:
“既然這麼精神,朕便陪你?去鳳儀宮轉轉。”
新生
“鳳儀宮”三字一出?,常清念還以為是自己聽岔。
可下一刻,周玹竟當真替她攏起斗篷,揚聲命崔福擺駕鳳儀宮。
夜色深沉,宮門前兩盞琉璃燈在風中搖曳,映照著緊閉的朱漆大門。縱然是中宮所在,卻因久無主?人居住,透出?些寂寥冷清的意味。
“陛下怎麼?忽然想起,要帶妾身來鳳儀宮?”
常清念伏在周玹懷裡?,一路上皆在暗自覷他。
周玹雖神情安閒,可常清念那?顆心就像是落去了雪堆兒?裡?,滾來滾去無所適從。
這倒也怨不得她,實?在是周玹突然要來鳳儀宮,本身就很反常。
“今日憶起些事情,便想著過來看看。”
周玹輕飄飄地給了句解釋,便將常清念抱下鑾輿,牽她邁入宮門。
常清念刻意放慢腳步,躲在後頭直矜鼻子,腹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