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回來?為蔣昭容遮在?臉前。
儘管自己也在?發抖,採荷卻仍隔著帕子,聲音悶悶地安慰道:
“娘娘別怕,宮人們已經抬水去了,我們很快就?能得救……”
溼潤水汽撲入口?鼻,蔣昭容終於感覺能如常喘息,緊繃的脊背也稍稍放鬆。
見採荷左支右絀,蔣昭容自己接過浸溼錦帕,退到火苗暫且沒肆虐的角落,心中不住思索。
今夜起火,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如若是故意縱火,又是誰要殺她?
沒過多久,蔣昭容漸漸發覺精力渙散,眼前景物也開?始飄忽。
一陣眩暈感襲來?,蔣昭容頓覺渾身?輕飄飄的,四下皆挨不著實處。
“採荷……”
蔣昭容搖搖頭,竭力想保持清醒,隨後艱難回身?去看採荷。
卻見採荷也開?始搖晃,手中帕子已隨風飄落去身?前。
蔣昭容頓時察覺不對,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這水……這水裡被下了迷藥,她們中計了!
蔣昭容慌忙撇下帕子,只抬起衣袖遮擋火煙,可卻為時已晚。
方才迷藥已經吸入不少,蔣昭容雙腿一軟,竟也脫力般跪倒在?地。
絕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難道……難道她今日就?要葬身?火海了嗎?
蔣昭容匍匐在?火場裡,睜大的眼眸裡不斷湧出?清淚。
她不甘心……她甚至還沒替岑妃娘娘報仇……
火焰燒斷床柱,帳幔便忽地掉下來?,遮覆在?蔣昭容面龐。
陡然間,蔣昭容不知自哪裡生出?些力氣,狠狠咬破指尖。
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指尖,懸在?半空顫抖個不停。蔣昭容扯下一片布幔,費力寫下幾個字——
“賢妃……殺……”
可指尖傷口?並不夠深,很快便止住血流。蔣昭容眼前昏花,只好拼盡全力,將?手指伸向?唇齒間,重新咬破傷口?。
再次觸上帷幔時,蔣昭容卻沒法?再勉力支撐。
心中裹挾著無盡恨意,蔣昭容雙眼一黑,徹底暈厥過去。
是夜狂風並作,烈焰肆虐,含寧宮徹底淪為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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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寧宮外,掌火太監孫茂成額角掛汗,如同熱鍋上團團轉的螞蟻。
“水呢!水呢!太平缸不就?在?門口??怎麼還沒抬水過來?!”
陰柔尖細的嗓音格外刺耳,孫茂成翹著蘭花指,急得幾乎要原地跳起來?。
小太監打了個哆嗦,埋頭回話道:
“孫公公息怒!方才西風驟起,將?德妃娘娘的漪蘭宮也燒了起來?……外頭太平缸裡存著的水,都、都先拿去撲漪蘭宮的火了……”
“你說什麼?”
孫茂成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音調陡然拔高:
“漪蘭宮也走水了?!”
只見他肥胖的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在?熾盛火光前白得嚇人。
“正是。現?在?、現在只能去遠些的宮室取水了……”
小太監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
一聽德妃宮裡也起火,孫茂成跺了跺腳,身?上肥肉直顫,口?中唸唸有詞:
“哎唷!這可如何是好!”
宮中向?來?勢利眼,孫茂成聽得德妃宮中起火,當即也顧不上蔣昭容,轉頭便往漪蘭宮跑去,一邊跑一邊祈禱:
“菩薩保佑!德妃娘娘可千萬全須全尾的才是……”
相較於火光沖天的含寧宮,漪蘭宮裡明顯沒那麼兇險。
德妃端坐在?主殿裡,身?上披著件琥珀色綢披風。神色鎮定?非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