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得人看重栽培,便能有機緣拜老太監做師父,明?面?上是叫“師父”,其實私底下喚“乾爹”的更多些。
見常清念一語問到根兒上,元祿心裡暗自佩服,只道怨不得人家常妃娘娘能得寵呢,不但?腦筋轉得快,還什麼事都能瞧得明?明?白白。
“師父正在裡頭回話?——”
元祿含糊不清地說道,恭敬打?起門簾子,請常清念進去?。
離著東暖閣愈近,元祿嗓門壓得愈低,飛快補上後半句道:
“不過也不妨事,娘娘直接進去?便是。”
常清念聽出不對勁,正欲轉身多問兩句,卻見元祿已?腳底抹油,開溜出丈來遠外?,不住朝常清念躬身作?揖。
常清念心底無奈,只好暗歎一聲,抬手命錦音與承琴也止步在門廊,獨自朝著暖閣裡走去?。
甫一轉到門檻前,便見東暖閣裡影影綽綽。一折奏疏陡然從簾子裡摔出來,打?得金玉珠簾鏘鏘如鳳鳴,最後堪堪飛落在常清念鞋尖兒前。
“不知死的東西。”
矜冷的一聲呵斥,懾得那跪在地上埋首之人,也不禁隨簾幕晃動,止不住地打?擺子。
軟肋
卻說崔福方才捧奏疏過來,稟完今日咸宜宮之事,果見?陛下動怒。
只不曉得這“不知死?”的東西,究竟是尤御女、岑妃還是愨妃,抑或兼而有之。反正因著常妃娘娘吃醋,聶大人算是躲過面聖的差事,倒苦了他要來回話。
餘光瞥見?常清念欲彎腰拾起那奏疏,崔福忙將摺子捧起來,巴巴獻到常清念手邊,明擺著想求她去捋捋龍鬚。
常清念低頭掠了一眼,只見?那奏封上竟是空白,看不出是何人上疏,想來是道見?不得光的密摺。
伸指接過那道墨綾奏摺,常清念體貼低語道:
“崔總管先下去罷。”
崔福跪在地上沒敢動彈,半晌不聞周玹開口,便知這是默許常清念使喚御前宮人,頓時如?蒙大赦。
崔福撿起拂塵躬身退下,臨走前替帝妃二人掩好暖閣的門,暗道常妃娘娘菩薩轉世,當?真是救苦救難來了。
叮咚碰撞的珠簾也漸漸消停下來,崔福將門一掩,暖閣裡忽然靜得教人渾身不自在。
常清念今兒還沒見?過周玹,一來卻正趕上這場面。想起初時見?周玹動怒,常清念只覺周玹待她忒冷厲無情,後來見?得多了,才發覺周玹在她面前還是收著些的。和發落旁人時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那這回罵得這麼?兇,總不該是罵她罷?
不知不覺間,常清念已沒那麼?畏懼周玹身為帝王的一面,自顧自地挑起珠簾,側身繞去後頭長案。
將摺子遞迴周玹手邊,常清念輕聲問道:
“是誰惹得陛下動這麼?大火氣?”
只見?周玹神情雖淡,動作卻溫柔,伸臂將常清念攏到身邊坐著。
“咸宜宮的事,朕都聽說了。”
常清念不知周玹心意,便只好悄悄拉著周玹的衣袖,柔聲勸說道:
“妾身以為,岑妃身子既已好轉,便無需大動干戈,查什麼?莫須有的‘厭勝’。此事若張揚出去,恐於陛下聖名有礙。”
周玹輕輕拍了拍常清念手背,安撫道:
“卿卿所言極是,朕也正作此想。今日之事,卿卿處置得很是得宜。”
常清念暗暗鬆了口氣,面上卻露出幾分忐忑不安的神色,垂頭囁嚅道:
“可是……可是妾身打?了尤御女,陛下會?怪罪妾身囂張跋扈嗎?”
周玹攬過常清念,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
“有鋒芒是好事,朕很喜歡。倘若卿卿性子太綿軟,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