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拖著個行李箱,翻出鑰匙開門後先探了個頭進去,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師父?”
屋裡沒人,靜悄悄的,燈都沒開。
周昫鬆了一口氣。
嗐,這不沒回來嘛,慫什麼,自己嚇自己。
他抬腳踹開了門,大搖大擺地拖著行李進屋,摘了身上的書包往沙發上隨手一扔,開啟冰箱拿出可樂,咕噥噥一口氣灌了半聽,這才舒爽地往沙發上一癱,懶懶地打了個超長哈欠。
“哇——”
“你在幹什麼?”
周昫猛的頓住,差點把自己噎死。
陸潯站在房門口,看著廳裡書包鞋子扔得到處都是,周昫毫無形象可言地歪在沙發上,一隻腳還架著茶几。
“周昫。”
周昫在那滿是警告的語氣裡讀出了風雨欲來的意思,噌的一下收了腳跳起來站得規矩。
要死要死,這老狐狸在家呢幹什麼不開燈啊!黑燈瞎火的待個啥?就等著釣他上鉤呢吧!
周昫乾巴巴地賠著笑:“師父,沒開燈,我不知道您在家。”
陸潯抬了點眼皮:“嚇到你,倒是我的錯了。”
“沒有沒有……”周昫立刻否認,“是我的錯……”
陸潯的目光從周昫身上挪開,依次從亂扔的書包鞋子行李箱上掃過,最後停在了那半聽冰可樂上,眉心收緊。
“我錯了師父!”周昫反應比他還快,已經默默地錯身擋住他的視線,然後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陸潯瞪了他一眼:“給你半小時,收拾好了滾進來。”
收拾完東西,周昫又飛快地衝了個澡,換了寬鬆的家居服,踩著點進了書房,然後站在桌子跟前摳手指。
陸潯已經將寫著他名字的卷子抽了出來,就擱在臺面上。
“說吧,這學期上了幾次課?”
陸潯都不奢求問他逃了幾次課了。
這學期才開學一個月,周昫還沒從暑假的悠然中緩過勁來呢,一個星期能去兩次都已經是給面子了。
周昫抿了抿嘴,飛快地瞟了陸潯一眼:“忘、忘了……”
“忘了?”陸潯的眼神多了兩分殺氣,逼得周昫直縮脖子,“呵,行啊,是你的卷子吧?”
這不明知故問嗎?答是和不是都是錯,周昫哪裡敢回答。
陸潯也沒想讓他答什麼,直接拿了紅筆過來對著答案改:“滿分一百,差多少分挨多少下,沒及格再翻倍。”
周昫瞪大了眼,在心裡哭嚎著王常可千萬爭點氣啊,不然他今天就得被打瘸在這。
陸潯唰唰一頓改完,把卷子拍在他眼皮底下,嚇得周昫退了一步。
哦豁,五十八,差兩分沒及格,人生絕望。
“該打多少?”陸潯問他。
周昫瞟了一眼卷子把眼神垂下:“四十二……”
感受到一記死亡目光,周昫水靈靈地改了口,語氣悲慘得要哭了一樣:“八十四。”
“把皮拍拿過來。”
周昫生嚥了一口,灰溜溜地轉身去捧皮拍,再回來時陸潯已經把檯面收拾好了,接了皮拍,指著檯面讓他趴上去。
“規矩忘了?”陸潯提著皮拍不輕不重地在他身後敲了一下,“請罰,自己說。”
周昫一時間紅了臉。
去衣請罰這種事,陸潯跟他講過規矩,卻沒讓他做過幾次,光想想就能尷尬得腳趾摳地。
“師父,別了吧,我都這年紀了,還動不動就去衣,有傷風化……”
陸潯聽著他在那理論,也不和他多費唇舌,直接提了皮拍抽下去。
“哎!”周昫沒防備他突然打下,驚叫一聲趕忙抓緊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