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趁著這個機會瘋狂揉著手:“別!師父,真受不住。”
他滿臉情真意切,眼見著陸潯口唇輕啟,便要說出不好兩個字,周昫趕緊一手捂了他的嘴:“三思啊師父,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陸潯大大的眼眸中滿是震驚疑惑和佩服,這是什麼膽大包天的操作,整個人都撲過來就算了,還捂上他的嘴了!
哪家徒弟能幹出來這事?
陸潯覺得要不是自己近幾年身體底子調養得還不錯,能當場被周昫氣厥過去。
周昫後知後覺地發現有些不對,想想自己只是捂了他個嘴,也沒幹別的傷天害理的事,應該不算很過分吧。
眼神偷偷地一點一點往上挪,然後在觸到陸潯滿是憤恨的眸光時咻地躲開了。
完了,臉黑成這個樣子,看來不是一般的嚴重。
周昫萬般心虛地賠著笑,小心翼翼道:“那個,師父……我……你……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的,這、這就鬆手,你別動啊。”
陸潯沒有反應,渾身嗖嗖地放著冷氣。
周昫只覺那冷氣要是能化形,自己肯定得被釘成刺蝟。
他試探著慢慢鬆手,那防備的架勢,好似只要陸潯一動,他就敢再不管不顧地捂上去一樣。
好在陸潯沒動,連他的手都不拽了。
周昫松完了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明明都沒做什麼,卻淌出了一身的汗,周昫正想慶幸逃過一劫,耳邊就聽到陸潯帶著冷笑輕輕哼了一聲。
心臟驟然漏了一拍,周昫未及動作,就被提著肩上的衣服拎了起來,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他倉皇這哎哎直喚,撲簌簌地蹬著腿也沒逃掉。
實打實地捱了頓揍。
身後那地方的傷還沒好呢,他今日坐都沒敢坐,如今再給錘杵一輪,周昫又撲又蹬像一條大肥的土溜兒魚,就差扒著桌面啃了。
“知錯了?”陸潯在周昫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甩了甩手,太費胳膊了。
周昫期期艾艾地趴著,正是怵他好說話的時候,戰戰兢兢地蹭了一把額上的汗,嚥了幾口唾沫,心想自己這麼老實,陸潯再怎麼著也該消氣了吧,便琢磨著開口說幾句軟話討個饒。
“是,知錯了。”他又吞了幾口唾液,發覺嘴裡幹得厲害,怕陸潯不肯輕易饒他,避重就輕地討價還價,“換點、換點別的好嗎?罰站?罰跪?再抄二十遍書也行啊……”
陸潯驚訝於周昫這麼能給自己挖坑,他掃了幾眼擱在一旁的小畫,心裡突然生出個主意,欣然鬆手放了周昫起來。
自由來得太過簡單,周昫眨巴著眼睛一時還不敢相信,直到他被陸潯按著坐在那紅木板凳上,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師父……”周昫哆嗦著聲音,不敢置信地看他。
陸潯恍若不見,將桌面收拾好了,一根沾了墨的毛筆塞進周昫手裡:“畫吧,畫完五張就放你起來。”
周昫張了好幾次嘴也沒說出話來,努力消化著陸潯那句話的意思。
畫?畫什麼?畫那些虎狼之圖嗎?當著陸潯的面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