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顧景舟眸子幽深地看著葉子姍，語氣無比淡然地反問道。
他這樣的目光，這樣的語氣，讓葉子姍心裡感到害怕。
害怕他已與她離心，不，是從未跟她同過心。
害怕她將要失去他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想看這些，我想回我們的房間！”此刻，葉子姍只想逃避，她害怕她害怕的東西馬上要到來。
“還早，這麼急回房間做什麼？”顧景舟輕諷了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逃離。
然後把她拉到那些畫框前。
一邊緩緩打量著那些已經沾了塵的畫，一邊平靜地娓娓道來。
“你知道這些畫是我什麼時候畫的嗎？是我前年去觀山小學支教半年多和回來後一起畫的。”
“那時，蘇曉曉常去那個山村義診，我雖然跟她很少見面，更很少說話。但我只要一想到她也在那裡，我離她是那麼近。”
“想她的時候，還可以一個人跑到山頂上去畫她，我就覺得生活還有一絲美好與盼頭。”
顧景舟說著，走到了那個畫架前，伸手輕輕撫摸著畫像上蘇曉曉的臉。
眸光充滿柔情與愛憐。
“為了排解對她的思念，也為了打動她，想把她從季行淵身邊奪回來，我畫了一百多幅她的畫像。”
“從她十歲，畫到了她二十四歲。”
“她十四年的青春，還有我與她十四年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這些畫一樣，一筆一畫，每一幅，全部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裡，也深深烙在我的心裡。”
葉子姍呆立在顧景舟身後，聽他平靜地敘述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深情，早已默默地淚流滿面。
心如刀割。
“我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我會失去她。因為從我看到她第一天起，我就把她納入到了我未來的人生裡。”
“可是，她長大了，是個自尊心強，有主見，有個性的女孩了。”
“這樣的女孩，怎麼能忍受自己的戀人一邊擁有她，一邊要和別的女人訂婚呢，哪怕到時是假結婚也不行。”
“我理解她，我真的理解她，所以不怪她狠心放棄了我，放棄了我和她這麼多年的感情。”
顧景舟從畫架前緩緩轉過身來，濃密修長如小扇子般的黑睫微閃了一下。
犀利地瞥了眼臉上掛滿淚痕，一臉悲慟的葉子姍。
繼而又恢復了平靜。
“我本以為，一切皆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才讓我失去了她。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哪裡是什麼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分明是有人暗中操控，故意拆散我和她，好撮合她和季行淵，也好讓她自己，得到一個最佳聯姻物件。”
“姍姍，我親愛的妻子，我說的對嗎？”
顧景舟走到葉子姍面前，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挑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
葉子姍顫抖著下巴，淚眼朦朧地抬眸對著他。
只是，才與他對視了一眼，她的眸子便又心虛而悲傷地垂了下去。
“說，我說的對嗎？”
顧景舟深沉的眸子平靜得有些可怕。
手指用力了些，又將葉子姍的下巴抬了起來，逼迫她與他對視。
“景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對她的感情，竟這麼深……”
葉子姍悲傷地道歉。
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從她眼眶大顆地滑落。
“呵，沒想到？你一句輕飄飄的沒想到，你知道毀的是什麼嗎？是我顧景舟這一輩子的幸福與希望！”
隱忍了這麼久的顧景舟，眸子變得猩紅，情緒如如海嘯般爆發了出來。
葉子姍又難過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