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這幾行字是他失憶前自己寫下的。
為什麼已經無從考證了,只是約莫的記得……自己做了很多錯事,不能一錯再錯,又不能放任結束自己的生命,所以選擇了清除記憶,如行屍走肉的胡亂了卻殘生。
可真的是這樣嗎?
傅晏舟用香菸在紙上燒了個窟窿,眼看著紙要隨著星星點火,他輕輕的吹滅,暗色中的眼眸一片深邃。
如果只是想麻木的苟延殘喘,那他失憶醒來後,為什麼身邊還留有那麼多的現金和各地不動產的手續登記檔案呢。
一個想接著失憶,逃避所有的人,肯定是心灰意冷,找不到任何活著的希望,又沒有勇氣走向死亡,那會在乎金錢財產嗎?會給自己往後餘生留有後路?
所以很矛盾。
傅晏舟也篤定自己,不管失不失憶,都不會選擇逃避苟且,那麼……
這會是他自己故意設下的一場局嗎?
不知道,暫時也找不到答案。
破曉的天際衝破黎明,漸漸地,一縷縷曙光灑滿大地。
嘰哩哇啦的對話聲,咳嗦卡痰的嘈雜聲,伴隨著呼呼的冷風,讓周辛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可能是著涼了,她稍微動動,感覺關節痠痛。
看著不少流浪漢都開始收拾東西,有的推著髒兮兮的購物車,有的拖著大包小包,有的拎著撿的廢品,浩浩蕩蕩的三五成群,慢慢地離開了這裡。
周辛揉揉眼睛,慢吞吞的爬起來,卻一陣頭重腳輕。
她扶著額頭,滾燙的溫度,說明了她在發燒,而且溫度不低。
沒東西吃,沒地方睡,也沒法好好休息,乾乾淨淨的洗個澡換身衣服……
她都不知道自己造了什麼孽,怎麼就落到了這步悽慘的田地。
就在她悵然傷感時,一雙質地上乘的男士皮靴映入眼簾,隨著步伐,很快就到了她近旁,她虛弱的喘息都伴隨著熱氣,無力的抬起頭。
傅晏舟看著她病殃殃的,眼尾都泛著不正常的紅,他微皺了皺眉,說:“你還不走?”
“走?去哪兒啊?”周辛不想跟自己過不去,就裹著毛毯又坐下了,慵懶又睏倦的:“你們一群流浪漢還要搞什麼早讀晨會嗎?那你這個領頭的,要給他們上課洗腦?”
傅晏舟笑了聲,挺冷的,也沒正面回答她任何,就轉身離開前扔下句:“那你就留下吧。”
周辛燒的頭暈腦脹,遲緩了很久,直到看著傅晏舟也沒收拾什麼東西,就撈了件夾克外套,隨手拍了拍灰塵,便大步流星的往遠處走了,她才後知後覺的慌忙追了過去。
“你要去哪兒?喂!你……”
周辛緊跑了幾步,都沒追上,無措的她倒吸冷氣:“你不能走!回來!喂傅晏舟!”
她在這裡誰都不認識,語言又不通,把她一個人扔下,跟等死也差不多了。
傅晏舟腳步頓了頓,轉過身,晨曦的光線下冷峻的眉骨極佳,五官出眾,就是毫無表情的太過冷漠,包括那雙好看的桃花眸,冷冷的垂落注視著人,都有種生人勿靠的距離壓迫感。
“你要跟著我?”他問。
周辛連連點頭,也快走幾步總算到了他面前:“大哥,在這種地方遇到個老鄉不容易,你就好人做到底,帶上我吧!”
她估摸著這些流浪漢是要趕著去謀生,也就是撿破爛,街頭要飯。
“我雖然……”周辛還想努力自薦一下,但想到街頭要飯,她可能做不到,就話在嘴裡打個轉,改口道:“不,只要大哥你能做到的,我都能配合的做到,走吧,我們一起去要飯!”
“……”
傅晏舟皺皺眉,沒理會她的奇葩思維,只道:“老鄉?那你沒聽說過,老鄉見老鄉,背後給一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