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傅晏舟輕喃著兩字,平靜的臉色還是那麼冷峻,只是眸光卻亂了些。
傑克嘆氣道:“是啊,舟哥你做完手術那天,我們來到這旅館的時候天都亮了,她把我安頓好,留下了五千歐給我,她就走了。”
“我問她要去哪裡,她也沒說,就讓我好好照顧自己,等你出院了再說回去找弟弟妹妹的事……”
傑克不高興的抿著嘴巴,小手試探性的拽了拽傅晏舟的手,“舟哥,你要去找她嗎?她在這裡也人生地不熟的,會不會被壞人欺負啊?她總想回國,都這麼多天了,她回去了嘛?”
“不知道……”傅晏舟抽回手,淡漠的聲線依舊涼薄,下意識伸手就要拿煙,卻看著傑克一臉失落的樣子,到底不忍心的在他頭頂揉了揉,才說:“不找,隨她吧。”
她本來就不想留在這裡。
也一早就說過要走的。
之前聽說出事,還能奮不顧身的開著快艇來救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兩人萍水相逢,這段時間也沒留下什麼羈絆,也沒什麼可去找她的。
何況……
傅晏舟也不確定那雙一直盯著他的眼睛,暫時消失了,以後還會不會出現,又意欲何為,說不定他的存在就是極大的危險,又怎好讓林然再留在他身邊。
林然。
傅晏舟點了根菸,踱步窗邊,看著外面潦草簡陋的街景,心裡默默叨唸著這兩個字,無論讀多少遍,都覺得這個名字異常的陌生。
可是腦海中稍微回想著林然的面容,他又覺得……熟悉的令他心顫,也心疼。
或許林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那她又是誰?
難道是……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打算?”傑克湊過來忽然問。
傅晏舟思緒被打斷,順手彈了彈菸灰,稍微思索便道:“你想回去找你弟弟妹妹嗎?要回去,我來想辦法。”
傑克“哦”了聲,反問:“那你呢?”
“我?我留下。”
傑克聽的一愣,看著仍舊眺望著遠處抽菸的傅晏舟,不免道:“舟哥,你還要像以前那樣啊?在哪裡都待不長,在哪裡都不住在屋子裡,明明有錢有本事,還四處流浪。”
傅晏舟沒說話,慢慢地吐了一口煙。
他不住在屋子裡,像個流浪漢似的每晚都睡在路邊或橋洞,這和他預感有人監視無關,純屬他失去記憶後新填的毛病。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屋子裡睡不著。
勉強睡了,也會噩夢不斷。
徹底醒來,又對做的噩夢一概不知,盡數全忘。
住院的十來天,每天醫生都叮囑護士給他用鎮定劑,不然長期失眠,也不利於身體恢復。
“舟哥,你是不是……”傑克頓了頓,學著傅晏舟的姿勢也靠在窗邊,唉聲嘆氣的像個小老頭,“受過什麼刺激啊?你有記憶的時候,是不是經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啊?”
“不知道。”
傑克預料到了這個回答,還是忍不住撇嘴:“那你就想想嘛,實在想不出來,那就試著接受新生活啊,你看看你,長得這麼好,又會掙錢,在哪裡不能重新開始過好日子啊?”
重新開始。
很簡單的四個字,也很容易,很正當的一個選擇出路。
但傅晏舟稍微想想,就覺得……無所適從。
或許真正開始的生活,從不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就像家一樣,有人才有家,有人才有鬥志,才有希望,才有信念,才會有源源不斷的奔頭。
“舟哥,我覺得我弟弟妹妹不會有事的,以前你就和我說過,不能總這麼照顧他們,我又不是他們的爸爸媽媽,等他們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