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線索(1 / 3)

女人抬頭,細緻地打量克雷頓富態、充滿營養的飽滿臉頰,自己的臉則在火光中化作石質雕塑般的質感。

悲傷從一種難以言喻的途徑傳遞給克雷頓。

維娃沒有說出什麼刻薄的話,她只是問了一件事。

一件克雷頓於情理之中應該瞭解但他完全沒想過要去問的事。

“我想接受你的道歉,但你知道我的丈夫叫什麼名字嗎?”

這個問題就像一次強烈的電擊,讓克雷頓感到劇烈的頭疼。

告訴他治安署聯絡上維娃的那名接待員也沒有說明死者的名字,他也確實從來沒想過要去了解這個問題。

所以他只好告訴維娃:“抱歉,我不知道。”

名字是神聖的存在,每個人都應該知道自己終結了誰的生命。

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殺死一個沒有名字的人不過是殺死了一個名為“敵人”的概念,殺死“傑克”或者“萊恩”就是真的殺了一個人。

所以克雷頓不會去想自己殺了誰,他不想聽到那個名字。

他扶著額頭,口不擇言:“但這不重要,我聯絡你是為了補償活著的人。”

士兵都是該死的實用主義者,當的越久越是這樣。

“我已經沒什麼需要的了。”維娃用早已乾涸的眼睛看他,這次輪到克雷頓躲避她的視線了:“我丈夫最後一次出門是為了我們重病的孩子借錢買藥.......我現在什麼也不需要了,太晚了。”

寡婦從多層衣服的內側口袋邏輯掏出一把燧發槍,用顫抖的手握住握柄指著他,眼神中有和死者相近的空洞感。

死寂持續了接近十秒。

但她最終沒有選擇開槍。

克雷頓沉默地看維娃自己放下槍,把槍放在桌子上。

雖然他有能力制服對方,但他更希望讓維娃自己選擇。

“其實我也忘了他的名字。”她說,臉色依舊麻木,話也說得很慢。

“這把槍不是我自己的,我買不起。有人把它給我,她說你是故意謀殺了我的丈夫,利用他的死掩蓋一些更可怖的罪行。她讓用這把槍向你復仇......但現在看來我被騙了,這份建議並不是出於好意。”

心中充滿齷齪勾當的人面對槍口必然有所驚慌,克雷頓透過了她最後的考驗。

“感謝您的信賴,女士。”

克雷頓垂首低眉,向寬恕了自己的維娃表示尊敬。

敬她的理性與仁慈。

“不過您是否能告訴我到底是誰給了您這把槍?”

“我不記得了,自從我的孩子去世後,我的記憶力惡化了許多。”

提及此事,維娃好像在說別人的經歷,臉上除了銘刻上去的疲憊毫無波瀾。

她沒有問克雷頓自己丈夫死亡的真相,也不去考慮給自己槍的人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思。

只因她在精神的方方面面都已經抵達極限了。

之所以來這裡,也不過是應邀而已。

克雷頓看出維娃是一個有教養的女士,但他知道,人在極度的悲傷後,健康與記憶都會受損,對世界的看法也會與之前截然不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見過你了,現在我該走了。”

維娃站起來,腳步一個趔趄,克雷頓趕緊上前扶她,維娃很自然地接受了攙扶。

她沒有謝謝他,站穩後獨自離開等候室。

...............

調查了幾天斷翅天使俱樂部,克雷頓基本可以斷定自己除了強攻別無他法。

這裡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有人在。

裡面的姑娘從不出門,她們僱人運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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