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門前。
一眾宮中禁衛的最前方，上官婉兒朝前踏出一步，她輕靈通透的聲音在這黑夜之中，緩緩迴盪起來。
“我乃陛下身邊女官，跟陛下自幼一起長大，你們若是不放心的話，我願和高大人交換！”
“你們可以壓著我，直到陛下的條件令你們滿意，你們再放，或者殺了我滅口，可好？”
高陽被王老劫持，匕首放在脖頸上，動彈不得。
他自己也知今日的兇險，但當聽到上官婉兒的話，他的瞳孔瞬間一縮，心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上官婉兒願意換他？
並且甘願被押到城外，哪怕是被匪徒滅口，只為換他的命？
他高陽一介爛人，天下百官無不聞風喪膽，毫無道德可言，甚至還傷了上官婉兒的心，親手將她推遠，但上官婉兒卻在他命懸一線的時候，甘願以自身的命來換他？
她這是瘋了？
高陽一臉不可置信。
他高陽一生見慣了醜陋的人性，也深知人性的自私，天下螻蟻尚且偷生，那又更何況是人。
性命面前，一切底線都可以捨棄，他見了太多太多，也聽了太多太多，甚至都麻木了。
上官婉兒……
任何話，都說不出高陽此刻心頭的感覺，他的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上官婉兒那張白淨的臉，似要將這一幕深深的刻在腦海中。
武曌聞言，也滿目震驚。
“婉兒！”
上官婉兒和她一起長大，兩人情同姐妹。
“陛下，這是婉兒自己的選擇！”上官婉兒看著武曌說道。
武曌從上官婉兒的眸子上，看到的是義無反顧，看到的是絕對的認真！
白欣欣也震驚了，她盯著上官婉兒不可思議的道，“你瘋了？”
上官婉兒瞧見有戲，她趕忙的開口道，“高大人對大乾來說，極為重要，殺了他，陛下震怒，定國公府震怒，用我的命來換高大人的命，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害！”
砰！
白欣欣氣的一拳打在高陽的肚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高陽疼的全身一縮，他忍不住的看向白欣欣，這女人有病嗎？
好端端的，為何要給他一拳？
上官婉兒也震驚了，“好端端的打他幹嘛？”
白欣欣先是厭惡的看了一眼高陽，接著咬著牙惡狠狠的朝上官婉兒道，“這種天天勾欄聽曲，還收了趙國美人的浪蕩公子，也值得你為他以命換命？”
“他不配！”
“他該打！”
“他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高陽：“……”
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該說不說，拋開要高陽的命這一點，這一拳很解氣！
王老卻有些心動了，他壓低聲音道。
“教主，這顯然更划算啊，這女人似乎真是女帝身邊的女官，叫什麼上官婉兒，這若是換她來做要挾，等出了宮，咱們還能跟皇帝談條件，這何樂而不為？”
“若是能換一大筆資源，我教也能更加壯大！”
白欣欣聞言，也有些心動。
但她看向上官婉兒認真的道，“你拿什麼證明你是上官婉兒？你有證據嗎？”
上官婉兒一聽，直接愣住了。
她就是上官婉兒，這還用證明嗎？
白欣欣眯眼一看，直接出聲道，“她遲疑了，恐怕有詐，女帝跟活閻王兩人施展了那麼多毒計，這萬一是宮女假扮的，我們一旦放人，立刻萬箭穿心怎麼辦？”
“蠢貨，一點腦子都沒有！”
王老也一身冷汗，“教主說的對，這險冒不得！還是教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