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裡瀰漫著檀香的氣味，沉重而壓抑。秦老手中的族譜，泛黃的紙張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古老，彷彿連線著湛家數百年的歷史，也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秦老，您說的規定是什麼？”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儘管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我明白，宋旁支肯定在背後做了手腳，他們一定是利用了家族的某些陳規陋習來阻止我們。
秦老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指著族譜上的一段文字，用緩慢而堅定的語氣說：“根據祖訓，所有呈現在家族大會上的證據，必須由族內德高望重的長老共同見證獲取，且需要經過特定的儀式加持，才能被視為有效。”
我快速掃了一眼那段文字，古老的字型晦澀難懂，但大概意思我已經明白了。這分明就是故意刁難！我們找到的證據事關重大，怎麼可能提前讓那些長老知道？如果讓他們參與，訊息走漏，宋旁支肯定會銷燬所有證據，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
“秦老，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利用家族傳統來阻撓我們！”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宋旁支的罪行罄竹難書，如果我們不能在大會上揭露他們的真面目，湛家將會蒙受巨大的損失！”
湛宇也站了出來，他握住我的手，給我力量，然後沉聲說道：“秦老，您是家族的長輩，我們敬重您。但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以大局為重。那些所謂的傳統，難道比家族的未來還重要嗎？”
秦老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他緩緩地合上族譜，那聲音如同合上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將我和湛宇隔絕在外。“規矩就是規矩，”他語氣冰冷，“任何人也不能違反。如果你們執意要在大會上使用那些不合規的證據，就是違背祖訓，家族將會對你們進行懲罰。”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我心中最後一絲希望。難道我們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宋旁支逍遙法外嗎？難道我們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嗎？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方律師突然開口了。“秦老，您剛才提到的祖訓，能否讓我仔細研讀一番？”他的語氣平靜而溫和，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老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族譜遞給了他。方律師接過族譜，翻到剛才秦老指的那一頁，仔細地看了起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在紙張上輕輕摩挲，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據我所知，湛家藏書閣中收藏著歷代族規的詳細解讀，或許在那裡，我們可以找到證明我們證據可用的依據。”他合上族譜，語氣堅定地說，“我相信，老祖宗的本意並非是為了包庇罪惡，而是為了維護正義。”
方律師的話讓我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藏書閣……或許那裡真的能找到我們需要的答案。我看向湛宇，他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他伸手握緊我的手，力氣大的彷彿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們走。”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秦老的臉色依舊如同萬年寒冰，沒有絲毫動搖。“藏書閣？呵，就算你們找到什麼，也不能改變祖訓的規定。如果你們執意如此，後果自負。”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警告，也帶著一絲不屑，彷彿我們只是在做無用功。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既然他冥頑不靈，我們只能靠自己了。“走吧，湛宇。”我轉頭看向他，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方律師跟在我們身後，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我知道，他一定也在為我們擔心。
湛家藏書閣位於祖祠的後面，是一座古老的二層小樓。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咳嗽了幾聲。藏書閣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厚厚的灰塵，幾乎讓人看不清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