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皇十五子嘉親王顒琰為皇太子。用昭付託。定製孟冬朔頒發時憲書。其以明年丙辰為嗣皇帝嘉慶元年。俟朕長至齋戒後。皇太子即移居毓慶宮。以定儲位。
皇太子生母令皇貴妃。著為皇后。其應行典禮,該衙門查照定例具奏。
皇太子名上一字。改書顒字。其餘兄弟及近支宗室一輩以及內外章疏。皆書本字之永。不宜更改。清書缺寫一點。以示音同字異而便臨文。
至朕仰承昊眷。康疆逢吉。一日不至倦勤。即一日不敢懈弛。
歸政後。凡遇軍國大事、及用人行政諸大端。豈能置之不問仍當躬親指教。嗣皇帝朝夕敬聆訓諭。將來知所稟承。不致錯失。豈非國家天下之大慶。至郊壇宗社諸祀。
朕年開九袠。於登降拜跪儀節。恐精力稍有未充。不足以將誠敬。自應嗣皇帝親詣行禮。部院衙門、並各省具題章疏、及引見文武官員尋常事件。俱由嗣皇帝披閱。
奏知朕辦理。為朕分勞。庶得更遂怡養。幸躋期頤。勉副天下臣民之望。尤所至願。現屆歸政之期已近。所有冊立皇太子典禮一切虛文。俱不必舉行。其明年歸政一切典禮儀文。著軍機大臣會同各該衙門。敬謹條議以聞將此通諭中外知之。”
伴隨著那藏於正大光明匾後的密詔現世,另有一封意義非凡的聖旨也一同呈現在眾人眼前,其上赫然寫著命永琰攝政、協同引領朝臣共理朝綱之事。
“兒臣遵旨!”
永琰率先反應過來,聲音清朗堅定,叩首間目光灼灼。
“臣妾遵旨。”
嬿婉儀態端莊,輕聲應和,神色間難掩一絲隱秘的喜色。
接著是諸位朝臣齊聲高呼,聲浪滾滾,震盪殿宇,眾人齊刷刷跪地叩拜,動作整齊劃一。
“臣等遵旨!”
永琰此刻仿若置身於夢境之中,周遭的一切那般不真切。
直至那明黃聖旨緩緩落入他手中,指尖觸及那錦緞與燙金文字,聖旨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掌心,他才如夢初醒,滿心震撼與恍然交織。
他才意識到,從今往後,自己將是那未來君臨天下的大清皇帝。
“好了,既已將詔書頒佈妥當,哀家也乏累了。”
太后抬手輕揉眉心,緩聲道。
“來人吶,送各位大人出宮吧。哀家最後在此殷切叮囑一番,望你們將今日誓言銘刻於心,盡心竭力輔佐太子,共護我大清江山社稷安穩無虞……”
言罷,太后在一眾宮女太監的小心攙扶下,步履蹣跚地緩緩離去。
見證三朝交替的傳奇女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臣等恭送太后娘娘!”
朝臣們齊齊躬身行禮,洪亮之聲在殿內久久迴盪。
待太后的儀仗隊伍漸行漸遠,身影徹底消失於眾人視線,諸位大臣也魚貫而出。
一時間,這原本莊嚴肅穆、人氣匯聚的乾清宮,便只剩下嬿婉母子二人靜靜佇立。
永琰仍有些難以置信,他雙眼睜得大大的,滿是震驚與猶疑,轉頭望向嬿婉,急切問道。
“額娘,兒臣這不是在做夢吧?兒臣如今當真成了太子?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兒臣一時都有些恍惚了。還有皇阿瑪,他毫無徵兆地病倒,此刻究竟在何處調養?龍體可還康健如初?兒臣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恨不得立刻就去探望,不知能否允准兒臣去見上皇阿瑪一面?”
說著,他眉頭緊鎖,滿臉的憂心忡忡,焦慮之情溢於言表。
反應過來的他,對皇帝病情的掛懷令他方寸大亂,全然沒了方才在眾人面前的沉穩持重。
嬿婉見永琰這般焦灼模樣,心疼地抬手輕撫著他光溜溜的腦門,和聲細語地安撫道。
“傻孩子,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