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擔心皇后在宮中的處境,探身過去,用頭拱了拱譚氏的手,小小地叫了一聲。
它不想離開母親譚氏,可是這個時候,卻更想留在皇后的身邊,哪怕什麼都不做,可是一家人在一起,至少心是在一處的。
“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譚氏見阿眸目中帶著對皇后的孺慕,心裡有些酸澀,然而想到這兩年,若不是皇后細心照料,或許小小的貓仔兒都沒有辦法成活,或是在外頭吃苦,一想到阿眸跟野貓一樣在外流浪,懵懂不知自己身份,然後許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譚氏的心裡就跟火燒似的,忍住心中的難受,她摸了摸阿眸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你想念娘娘,母親送你回宮?”
“明日我與駙馬回宮,帶著阿眸就是。”慶德也捨不得自己的小姑子,然而知它最心軟的,急忙說道。
“皇后處,你與我帶好,回去了也護著娘娘些,不要叫小人得計。”譚氏想了想,又叮囑道。
“有皇兄在,誰能傷了皇嫂?”z見譚氏擔憂,慶德卻有些不以為然,只是覺得譚氏心意難得,到底恭聲應了。
得了母親的允許,胖貓仔兒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又見母親捨不得自己,急忙做出最可愛的模樣,甩著尾巴扭著小身子給母親討好,飯間還忙忙碌碌地給母親拱著各色的小菜,不知有多貼心,忙得身上的小肥肉都抖來抖去,阿眸陛下終於累得滿頭是汗,趴在了一直看著眾人說笑的元湛的手邊,軟軟地抬起了爪子,虛弱地叫了一聲。
廣寧王也算是訓練有素,將胖貓仔兒翻倒在自己的手裡,拿桌上的湯水慢慢地餵給它。
“莫要慣壞了它!”嘉靖侯笑呵呵地看著女婿服侍閨女,溫聲說道。
他閨女,就是用來慣著的!最好慣成小壞蛋!
元湛低低地應了一聲,斂目又給胖貓仔兒擦汗。
閨女女婿琴瑟和鳴,多叫人高興呢?嘉靖侯看了一會兒,轉頭又與噙著溫柔笑容的林蕭說道,“承恩公府又開始不安分,我瞧著陛下這回不大開心,這是自己找死呢,你準備準備,只怕有好事兒落在你的頭上。”
他在朝中殫精竭慮各處鑽營,說一句目光如炬也差不多了,如今皇帝能信任喜歡的不多,不巧嘉靖侯爺連他家世子是其中最喜歡的兩個,承恩公府若倒黴,便宜自然落在他們的頭上。
“父親說的是……”林蕭一怔,之後沉吟了起來,回身便給笑起來的慶德挑魚刺,一邊輕輕地問道。
對於兒子服侍兒媳婦兒到了這麼個叫人髮指的地步,嘉靖侯視而不見,蓋因此時侯爺自己也在動手給兒子做榜樣,一邊兒嘀咕著“什麼魚刺兒這麼多”,一邊將雪白的魚肉夾給譚氏,嘉靖侯頭也不抬地繼續說道,“我記得承恩公府二房,還有個在做刑部侍郎?雖刑部不比戶部吏部,然最能歷練人的,這回這缺兒若是能空下來,陛下必然屬意你。”
天底下,哪個還有比妹婿能叫皇帝放心的呢?
“父親的意思,承恩公府這一回要不好?”林蕭突然輕聲問道。
“太后動了皇后,陛下能善了就見了鬼了。”嘉靖侯狡猾狡猾地,若不是腦子好使,也不能得寵了三朝活蹦亂跳的,此時溫潤地笑著,俊美清逸,然而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和氣了,有些尖銳地說道,“太后,還以為是從前先太子言聽計從時呢,我若是她,見陛下情深意重,就不會叫族女入宮給皇后太子礙眼!如今撕破了臉,只怕皇后拉不下馬,她的這兩個侄女兒……”
他哼笑了一聲,卻不再說話了。
“明日,本侯爺彈劾一下承恩公府的倒行逆施,陛下定然歡喜的。”文雅和氣的嘉靖侯見胖貓仔兒崇拜地看過來,摸了摸閨女的小腦袋,呵呵地笑了。
“真是送上門來的便宜,不要白不要啊!”侯爺美滋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