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玻璃都因為它的蠻橫而裂開。
李巡一邊躲閃，一邊向著巷道另外一頭跑去。
眼見著李巡身上的傷不斷增加，李希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她強忍著追上去幫忙的衝動，快速指揮身邊的那名向著救援隊那邊靠近。
“起來！”
“跑！”
被死亡嚇得癱軟在地的一群難民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對面救援隊那邊車上的人就快速向著下方跑來。
不等李希看清，整輛車子就被一隻腳踩碎。
沒來得及從車上下來的人，全部死在裡面，整個車底一片血紅。
李希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但她根本沒有時間去絕望去驚訝，她咬緊牙關抬起手上的魂器對著那隻腳就是一陣掃射。
這樣的事這段時間她已經司空見慣。
對面救援隊的人向著她這邊跑來。
“帶著他們跑，去下一個救援點！”李希頭也不回地大喊。
“唔……”
哭聲慘叫聲伴隨著獸吼槍聲不停地從四面八方傳來，世界一片混亂。
李希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異獸上。
那隻異獸不是黑狼也不是猩猩，像是犀牛，它體型同樣巨大且身著鎧甲，普通的子彈對它根本沒用。
李希咬牙進入覺醒狀態，一進入那狀態她大腦就一陣抽痛，這段時間她用得太多。
“砰砰……”李希試圖後退，動作間她卻踩到什麼東西。
她回頭看去，一對年輕夫妻跌坐在地上看著身旁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孩子，徹底崩潰。
他們嚎啕大哭捶打地面試圖做點什麼，但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吼！”獸吼聲從對面傳來，那隻異獸已經向著這邊靠近。
它速度並不快。
“起來！”李希騰出一隻手試圖去拉扯，那兩人卻無動於衷。
巨大的恐懼和悲傷之下，他們早已經崩潰，這一刻死對他們來說反而輕鬆。
“起來……”李希用力拉扯。
“起來！”李希強行把其中一人從地上扯起來站著。
她一鬆手，那人就又跌坐回去。
他兩眼無神地盯著前方，連哭都忘記。
“起來……”李希眼眶發燙，無力的感覺再次襲來。
這段時間裡她一直不停的被吞沒、站起來，再被吞沒、再站起來。
她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
“起來……”李希聲音裡已經帶著幾分哭腔。
她和李望沒少聽李巡說白訴泠沒有出現的曾經，和所有經歷過的人一樣，李巡總說那時候殘忍。
裂縫不斷失守，異獸不斷地跑出來，無數人流離失所，到處都血流成河。
不要說上學讀書，更多人甚至連飯都吃不上。
很多人都失去生存下去的念頭，只茫然地坐在街頭等待死亡，更多人麻木偏執，到處惹事滋事……
是因為白訴泠的出現，他們才獲得了這為數不多的幾年安寧，才讓老有所依幼有所養，才有機會過上如今的日子。
他們聽得多了，哪怕並不懷疑，也多少麻木。
就算那些年裡真的難熬，和異界裡又能有多大區別？
但直到真的經歷，李希才發現事情和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如果說異界裡的未知是極致恐懼，那這就是絕望，深入骨髓看不見一點希望的絕望。
“李希！”李巡帶著不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李希看去，淚眼朦朧中她能夠看見李巡身上又添新傷。
“躲開，躲開！”李巡大吼，他向著這邊跑來，但距離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