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白訴泠再次開口，“去收拾東西。”
夏書逸身體下意識就要行動，但他忍住，他硬著頭皮看向白訴泠的眼睛，那雙眸冷冽如冰，“元帥，你怕死嗎？”
白訴泠蹙眉。
夏書逸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元帥，我知道你肯定會進去的，也知道這些年裡你見識了太多死亡，或多或少已經習慣。但是元帥，我怕，我怕你死了。”夏書逸道。
白訴泠不語，只靜靜看著他。
那雙眼幽黑深邃得夏書逸看不懂。
夏書逸道：“元帥，我還想去冥界，我報名不是為了去送死，我是打算好了要回來的。”
他是認真考慮過的。
知道白訴泠會進去這確實是原因之一，但這絕不是他盲目送死的理由。
夏書逸道：“這個異界終歸要有人進去才行，我們不可能就這樣任由它無限蔓延，我也是軍區的一員，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和陳旭敬一樣，孤家寡人一個了無牽掛，他們這樣的人進去再合適不過。
陳旭敬其實也不該進去的。
“我去，我會回來。”白訴泠不再兇人。
白訴泠氣勢弱下來，夏書逸立刻變得強勢，他看去，“我不信。”
白訴泠兇巴巴看來。
“你每次都把自己搞得一身傷。”夏書逸比他更兇，他冷著臉數落，“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見有多著急，那樣是會死人的。”
被兇，白訴泠不語。
“你是四個軍區裡我最喜歡的元帥，如果你死了，我肯定會難過一輩子。”夏書逸說好話。
白訴泠直直看著夏書逸的眼睛，就記得那句喜歡。
他等下就要記下來，夏書逸說過喜歡他。
“元帥，我會進去。”夏書逸態度強硬。
話說完，夏書逸直接轉身離開。
白訴泠站在原地靜靜看著，直到夏書逸回到隊伍他才反應過來。
他本來是想要把夏書逸叫來兇一頓，把人兇回家，結果卻被夏書逸反過來兇了一頓。
琢磨著自己算不算是吵輸了架，白訴泠向著臨時辦公室走去。
夏書逸很兇。
辦公室裡，許顧沫正和王磊說著什麼，見他進門，兩人立刻不再繼續。
許顧沫看看白訴泠，挑眉，“什麼事這麼開心？”
白訴泠面無表情，但相處了幾年的他和王磊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
看見許顧沫，白訴泠想起，他伸手，“給我。”
“什麼？”許顧沫莫名其妙。
“藥。”
許顧沫愣了下後才反應過來，白訴泠說的是鎮魂丸，他之前兩次給白訴泠白訴泠都沒要。
許顧沫從自己兜裡掏出那四四方方的藥盒，放進白訴泠白皙的掌心，“你怎麼想通了？”
白訴泠垂眸，“你能把我治好嗎？”
許顧沫以為自己聽錯，“什麼？”
白訴泠想想，道：“活著也挺好。”
許顧沫呼吸輕滯，臉上再無笑容，驚訝錯愕間他喉嚨驀的發苦發酸。
這還是第一次，白訴泠有想活下去這個念頭。
他最開始見到白訴泠時，白訴泠就如同一臺冰冷的機器，不會說話，不會感到疼痛，不會開心，也不懂得憤怒。
哪怕知道自己即將死掉他也沒有半點反應，只木然地選擇自己死去的異界，然後靜靜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就算他偶爾說些刺激白訴泠的話，他也只會用最理智的方式去處理，從來不曾生氣或者在乎。
因為對於死亡，他早就麻木。
許顧沫看向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