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渾身上下每一寸皮一條一條地撕下來。”她語氣由剛才的瘋狂,急轉直下,帶著某種冷血動物的殘酷。
羊角辮少女的指甲變成鋒利的長甲片,迅速朝著姜晨襲擊過來。
姜晨很累。
心臟的極速跳動導致大腦供氧不足,她嘗試深度呼吸,但氧氣就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毫無蹤影。
尖銳的長甲劃破空氣,姜晨用盡力氣往右邊一滾,但長甲瞬間劃過她的背部。
“滋啦”一聲,肩胛骨一片皮肉連帶著衣服被剝了下來。
如熱油焦灼身上一般,姜晨悶哼一聲,滾到離羊角辮最遠的角落裡,她太痛了,太累了,身上的力氣已經完全被抽乾,近身搏鬥下,就能殘刀都揮不動,她有那麼瞬間似乎已經完全想放棄掙扎。
但身體的本能促使她還在垂死掙扎。
“你以為自己很牛逼嗎?想做救世主,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羊角辮尖銳的嗓音吼了一句。
她慢慢走近倒在血泊中的姜晨,狂笑著,叫囂道:“就算拿不到剩餘幾個女孩的血,我也把她們的皮全部剝了,對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留著你最後一口氣,眼睜睜地看著我怎麼剝皮!”
汗水混著血水,模糊了姜晨的面容,她的生命體徵以不正常的速度在消耗。
羊角辮的長甲鋒利的冷光直衝姜晨的臉頰。
兩人距離極限拉近。
“砰。”
“刀用不了,我還有槍。”姜晨喘著粗氣,翻滾向後,用盡氣最後一絲力氣扳動雷球。
但她力氣已經完全耗盡,卻還是打偏。
羊角辮的肋骨被雷球擊穿,跪倒在地上,震驚地看向自己腹部,隨即怨毒的眼神向姜晨射來,“你居然劃破了我的皮!”。
手腳並用地迅速向姜晨爬過來,拖拽著一串血印,她癲狂著,咆哮著,“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姜晨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她現在已經完全失去對四肢的控制,就好像她的四肢不見了,可憐的氧氣越來越少的流入她的體內之中。
窗外,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姜晨緩緩閉上眼睛,是啊,逞什麼英雄,她現在連狗熊都不如,不過好在也不算太虧,羊角辮中了自己的一槍,怕是爬不出這扇門,她自己做的這樣的選擇,無論怎樣的結果她都應該接受,都是她該的。
可。
她真的很想回家,心像是泡在陰雨天裡的酸棗,酸澀難嚥。
“砰”。
熟悉的槍聲響起。
羊角辮看著近在咫尺的姜晨,絕望又不甘地倒下。
姜晨睜開微紅的雙眼。
只見章豐歌手中的雷球手槍直直對準著羊角辮的頭顱,又慢慢抬起槍口對準了她。
一雙強有力的雙手,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抱起,一起墜落於窗外的黑暗之中。
墜落的失重感,讓姜晨出奇的平靜,他暗紅色的眼眸滿是幽深、憂鬱和溫柔,以至於最簡易的笑容都散發出悲哀的氣息,讓她似乎又回到了風雪之夜。
……
姜晨再一次沉入黑色的液體,黏膩的液體牢牢困住她的四肢,她拼命掙扎,但這些該死的東西緊追不放,直至完全融入在她的身軀之中,巨大的痛苦如在黑色烈焰之中掙扎。
姜晨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就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他在沙發另一端朝前坐著,在昏黃的燈光裡,面色有些疲憊、不可測,但似乎是見到她已經醒了。
他向她走了過來,“醒了?”
長身如立,巖如孤松大概就是形容這樣的人,他比姜晨還要沒有血色,眉濃目黑,冷白如玉,明明是極為濃烈的